他找梯子找了很久,这种东西在要用的时候总是找不到的。最后总算找到了,然后把梯子放在他女主人窗外的墙上,路易森慢吞吞地爬到窗口,5 分钟后,他下来了。
他说:&ldo;男爵夫人睡着了。&rdo;
欧内斯蒂不相信地说:&ldo;可是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还不起来。&rdo;
路易森回答说:&ldo;可她今天就是睡得这么晚,别去打搅她。&rdo;
到巴黎去的火车晚到了一会儿,到达蒂尔的时间刚好午后一点钟。在上车的旅客中,有一个灰色头发的牧师。上车后他坐在车厢的角落,旁边还坐着两个中年妇女。他取出那副金丝边眼镜带上,又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有天主教堂图片的厚书,开始看起来。他知道列车准点到达巴黎的时间是晚上8 点10分。
出租汽车司机夏尔&iddot;布勒靠在他那辆动不了的汽车上,站在路边,一面看着手表,一面骂人。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半了,该吃午饭了,而他却在到依格尔顿去的路上动弹不得,断了轴。他不停地骂他妈的也没有用,他打算把汽车放在这儿,自己步行到前面的村口去搭公共汽车,先回到依格尔顿,然后等到傍晚时,再找一辆卡车来修理它。可这样二来,他这个星期赚来的钱就都得花光。再一想,这辆汽车门上没有锁,他的全部财产又都在这辆又破又旧的汽车上。村子里的孩子们说不定还要来偷点东西,还是别离开为好,耐心地等着吧,等一辆卡车路过这儿把它拖回到依格尔顿去。可他今天没有带午餐,只有一瓶酒藏在小箱子里,也差不多喝完了,爬在汽车下面干活实在渴得很。他只好爬进汽车后座去坐着等候。这时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不等到傍晚凉快一点,是不会有卡车来的。农民们这时也都在午睡,他想他也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吧!
瓦伦丁局长对着电话筒叫嚷着:&ldo;他还没有回来?这家伙到哪儿去了?&rdo;
他这时在依格尔顿警察局,与一个等在出租汽车司机家里的警察通电话。对方似乎有点抱歉的意思,瓦伦丁也只好把电话放下。
从早晨到中午,那些在公路上设置路障的警车,不断地用无线电报告已经完成任务的消息,但是在依格尔顿四周20英里的圈子里,没有发现一个浅黄色头发高个子英国人的踪迹。中午时天气很热,小镇上的人不管那些忙乱的从于塞尔和奥弗涅省首府来的二百多名警察,都回家去休息了。
到了下午4 点钟,欧内斯蒂再也坐不住了,她对路易森说:&ldo;你得再爬上去把夫人叫醒,无论什么人也不能整天睡觉的。&rdo;
路易森的嘴噘得老高,很不愿意再上去。但是他知道欧内斯蒂下定决心之后,是很难改变主意了,他也只好照着去做。他又把梯子搭到墙上,比上次更慢吞吞地爬上去,又打开窗子爬了进去。欧内斯蒂站在下面望着。
几分钟后,路易森的头出现在窗口上,急切地叫道:&ldo;欧内斯蒂,夫人像是死了。&rdo;
他打算再顺着梯子爬下来。欧内斯蒂叫他赶快从里面打开房门。他们俩从盖在男爵夫人脸上的被单边看去,只见她瞪着眼,直勾勾地看着枕头。欧内斯蒂先开口了:&ldo;路易森!&rdo;
&ldo;怎么啦?&rdo;
&ldo;快些到村里去把马体大夫请来,要快!&rdo;
过了几分钟,路易森使劲地迈动着他那颤抖的双腿,跑了出去。马体大夫在夏伦尼高地行医已经十年了,这时正在花园的杏树下打瞌睡,他答应路易森立即就去。到了4 点半,他的汽车开进了山庄。又过了15分钟,他在床边直起腰来,转过身对站在门口的一对老夫妻说:&ldo;夫人是死了,她的脖子断了,一定得去找个警察来。&rdo;
警察盖罗是一个按规定办事的人,他知道一个公务人员面对这样一件事的严重性,也知道得赶快把事情搞清楚。他找路易森、欧内斯蒂和马体大夫到厨房里围着桌子坐定后,又拿出铅笔本子把他们的话都记录下来。
当大夫在记录本上签了字之后,警察说:&ldo;毫无疑问,这是一件谋杀案件,显然最大的嫌疑犯就是那个浅黄色头发的英国人。他在这里住了几天,现在又偷了夫人的汽车不见了。我得立即向依格尔顿警察局报告。&rdo;
说罢,他骑着自行车下山去了。
6 点30分,克劳德&iddot;勒伯尔从巴黎打电话给瓦伦丁。
&ldo;分局长,有消息吗?&rdo;&lso;瓦伦丁说:&ldo;还没有。从上午开始,我们就在这条公路上设置路障,即使小路也看住了,他一定在包围圈内的某个地方;要不然,他是在扔掉汽车后,就逃出去了。星期五送这个人到依格尔顿来的出租汽车司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已经派人到沿途去找了……等一会儿,别挂电话,又来了一个报告。&rdo;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勒怕尔只隐约地听见瓦伦丁在跟另一个人讲话。一会儿之后,瓦伦丁又对着电话说:&ldo;我们这里不知道怎么啦,又出了一桩谋杀案。&rdo;
勒伯尔急忙问:&ldo;在哪儿?&rdo;
&ldo;在附近的一个山庄里,刚才一个乡村警察送来的报告。&rdo;
&ldo;被杀的是谁?&rdo;
&ldo;山庄的主人,一个妇女,等一会儿……她名叫科勒特&iddot;夏伦尼,瓦伦尼男爵夫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