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从我形成的时候起。&rdo;
&ldo;这是不言而喻的,少废话!您是什么时候形成的?&rdo;
&ldo;十一年三个月六天八小时三十二分钟之前‐‐准确地说,到此时此刻,应该再加上十八秒。&rdo;
他们的谈话虽然很轻,而且相距甚远,但是奇怪得很,老贝波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ldo;您知道不知道,&rdo;中间的那个灰先生继续发问,&ldo;今天在这座城市里有相当多的孩子举着各种各样的标语牌到处游行,他们甚至有一个庞大的计划,要把全城的人都请到他们那儿去,并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们。&rdo;
&ldo;我知道。&rdo;被审问的代理人回答。
&ldo;您如何解释,&rdo;审判官气呼呼地接着问,&ldo;为什么那些孩子全都知道了我们和我们的行动?&rdo;
&ldo;我自己也不明白。&rdo;被审问的代理人回答,&ldo;但是,如果允许我对这件事发表意见的话,我劝最高法庭不要把这件事看得比实际更严重,那不过是一群孤立无援的孩子的儿戏罢了,此外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另外,我请求法庭考虑一下,我们仅仅不给人们参加集会的时间,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地破坏了他们的这次有计划的集会,为了通过……&rdo;
&ldo;被告先生!&rdo;坐在中间的那个审判官厉声打断了他的话,&ldo;您知道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rdo;
那个代理人显得有些沮丧。&ldo;知道。&rdo;他说,声音很轻。
法官继续说道:&ldo;您不是站在人类的法庭上,而是站在您的同类面前。您明明知道骗不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rdo;
&ldo;这是‐‐职业习惯。&rdo;被告讷讷地说。
&ldo;孩子们的行动是否应该重视,&rdo;法官说,&ldo;最好让执行委员会去做出判断。即便如此,被告先生,您也很清楚,对我们的工作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些孩子更危险的了。&rdo;
&ldo;我知道。&rdo;被告承认,他的声音更小了。
&ldo;孩子是我们的天敌。&rdo;法官解释说,&ldo;如果没有孩子,人类早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让孩子节省时间,比让其他所有的人节省时间都难。因此,我们严厉的法律中有一条就是:最后才轮到孩子。您知道不知道这条法律,被告先生?&rdo;
&ldo;知道,庭长先生。&rdo;他一边喘息一边说。
&ldo;然而,我们得到的确切证据说明,&rdo;那个法官继续说道,&ldo;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和一个孩子谈过话,还对他泄露了我们的秘密。被告先生,您也许知道,我们中间的那个人是谁?&rdo;
&ldo;就是我。&rdo;bl553c号代理人有气无力地说。
&ldo;那您为什么要违反我们最严厉的法律呢?&rdo;法官先生想问个究竟。
&ldo;因为那个孩子。&rdo;被告辩护道,&ldo;因为她对其他人的影响很大,使我们的工作很难开展,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时间储蓄银行进行了讨价还价。&rdo;
&ldo;对您的意图,我们不感兴趣。&rdo;那个法官冷冰冰地回答,&ldo;我们感兴趣的只是结果。被告先生,您的所作所为不仅没有为我们赢得任何时间,反而将我们最重要的秘密地露给了那个孩子。您承认这一点吗,被告先生?&rdo;
&ldo;我承认。&rdo;被告低着头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ldo;您承认自己有罪吗?&rdo;
&ldo;承认,我请求最高法庭从宽发落,当时,我完全被迷惑住了。那个孩子听人讲话的方式诱使我把一切都讲了出来。我自己也说不清那是怎么回事。但我起誓事实就是这样。&rdo;
&ldo;我们对您请求原谅的话不感兴趣。缓刑的条件在我们这里也行不通。我们的法律是不能更改的,也不容许有任何例外。不过我们要特别了解那个值得注意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rdo;
&ldo;毛毛。&rdo;
&ldo;是男孩还是女孩?&rdo;
&ldo;女孩。&rdo;
&ldo;她住在哪儿?&rdo;
&ldo;她住在圆形露天剧场的废墟里。&rdo;
&ldo;好。&rso;法官把这一切都记到一个小本里,然后他接着说,&ldo;现在,您可以确信,被告先生,那个小孩再也不会伤害我们了,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她。但愿我们在判处您死刑并立即执行时,会给您带来慰藉。&rdo;
被告开始哆嗦起来。
审判桌后面的三个法官弯着身子,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会儿,互相点了点头。
然后,中间的法官对着被告大声宣布:&ldo;本法庭一致通过对bl553c号代理人的判决,经查明事实真相,确认被告犯有叛逆罪。该犯本人供认不讳。根据法律有关规定,应立即剥夺被告的全部时间以示惩罚。&rdo;
&ldo;饶命!饶命!&rdo;被告大喊起来,但是,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两个灰先生已经夺走了他的铅灰色的公文包和雪茄烟。
于是,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就在被判处死刑的灰先生失去雪茄烟的那一瞬间,他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了,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了。就这样他站在那儿,手捂着脸,渐渐地化为乌有。最后,像一阵风卷起几片灰色的雪花似的消失了。
然后,法官和旁观者都默默地离开了,黑暗吞噬了他们的身影,只有灰色的风在荒凉的垃圾堆上吹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