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遗憾了!&rdo;那位女士说,&ldo;这样的故事会催人泪下的。不过,随您的便吧,这件事也许以后还可以做,如果我们……&rdo;
&ldo;不!&rdo;吉吉对她说,&ldo;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而且永远不行!在我和毛毛说话的时候,您最好免开尊口!&rdo;
&ldo;唉,您就允许我这一次吧!&rdo;那位女士毫不让步地说,&ldo;这关系到您的听众,而
不是我的听众!您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您目前的处境是否允许您放弃这样一个机会!&rdo;
&ldo;是的,&rdo;吉吉绝望地喊起来,&ldo;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但这与毛毛没有关系!现在‐‐我恳求您!‐‐让我俩安静地谈五分钟!&rdo;
女士们都不再吭声了,吉吉精疲力竭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ldo;毛毛,你看见了吧‐‐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rdo;他苦笑了一下接着说,&ldo;我已经
不能自主了,想回去也回不去了。我算完了,从前我说&lso;吉吉就是吉吉&rso;!‐‐你还记得吗?但是现在,吉吉已经不是吉吉了。告诉你,毛毛,生活中最可怕的就是梦想全部实现的时候。就像我现在这样。我已经没有什么梦想了,我也不能从你们身上再学到它了,我对一切都已经厌倦了。&rdo;
他忧郁地注视着窗外。
&ldo;我现在惟一能做到的可能就是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讲,保持沉默。也许我的后半生要这样过,也许至少要等到人们把我忘记了,而我又重新变成无人知晓的可怜虫的时候。
&ldo;但是贫困而且没有梦想‐‐不,毛毛,那就是地狱。因此,我宁肯过现在这种生活。虽然这是地狱,但是,这至少是一个舒适的地狱。‐‐唉,我都说了些什么呀?当然这一切你是不会明白的。&rdo;
毛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首先她听懂的是吉吉病了,而且危在旦夕。她猜想,这一定是灰先生们搞的鬼。她不知道怎样帮助吉吉,使他不要去他根本不愿意去的地方。
&ldo;我只顾说自己了。&rdo;吉吉说,&ldo;现在总该你讲讲这段时间经历了些什么吧,毛毛!&rdo;正说着,小汽车已经在机场前面停住了。他们下了车疾步走进候机厅。几位穿制服的航空小姐早已在那里等候。一群记者在旁边拍照,同时向他提出各种问题。空姐不断地催促他,因为飞机几分钟之后就要起飞了。
吉吉弯下腰,久久地看着毛毛,突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ldo;听着,毛毛。&rdo;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周围的人无法听到,&ldo;留在我身边吧!这次我带你一起去旅行,以后还带你到别的地方去。你就同我一起住在我那幢漂亮的房子里,像一位小公主那样,穿美丽的绸缎做的衣裳。你只要呆在我身边,听我讲话行了。也许我又能想起以前那样的真正的故事,你知道吗?你只要说声&lso;行&rso;,毛毛,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请帮帮我吧!&rdo;
毛毛多么想帮助吉吉啊!这使她感到心里隐隐作痛。但她觉得,使他重新成为吉吉也许不一定对,再说,如果她不再是原来的毛毛了,那她就一点儿也帮不了吉吉的忙。
她摇了摇头,眼里也充满了泪水。
吉吉理解毛毛的心。他难过地点点头,然后就被他花钱雇用来的女士们拉走了。他再次向毛毛远远地招招手,毛毛也挥手示意,随后他就消失了。
在这次与吉吉邂逅相遇的整个过程中,毛毛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可是,她心中有多少话要对他倾诉呀。她隐约感到,因为找到了他,所以现在才真的失去了他。
她缓缓地转过身,走出候机大厅。突然,她感到浑身一震:她把卡西欧佩亚也丢了!
第十六章富裕中的贫困
&ldo;喂,你到哪儿去?&rdo;当毛毛又坐在吉吉那辆很长的豪华小汽车里时,司机问道。
小姑娘不知所措地凝视着前面。她该怎么对他说呢?她究竟该去哪儿呢?她必须去找卡西欧佩亚。可是,到哪儿去找它呢?它究竟在哪儿呢?什么时候丢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和吉吉一同乘车去机场时,它就已经不在身边了。
那么,一定是丢在吉吉的家门口了!这时候,她突然想起当时出现在龟甲上的&ldo;再见&rdo;和&ldo;我要去找你&rdo;两句话。卡西欧佩亚显然早就预见到他们很快就要失散。现在,卡西欧佩亚肯定也在找毛毛,可是,毛毛到哪儿去找它呢?
&ldo;喂,快点说去哪儿好吗?&rdo;司机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问道,&ldo;除了带你兜风之外,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呢!&rdo;
&ldo;请开到吉吉家。&rdo;毛毛回答。
司机有些奇怪地看着毛毛说:&ldo;我认为,我应该把你送回自己的家,难道你现在要同我们住在一起吗?&rdo;
&ldo;不。&rdo;毛毛说,&ldo;我在那儿街上丢了点东西,现在必须去找。&rdo;
这对司机来说倒正合适,他反正是要回去的。
汽车停在吉吉的别墅前,毛毛跳下车,马上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ldo;卡西欧佩亚,卡西欧佩亚!&rdo;她一次次轻声地呼唤着。
&ldo;你到底在找什么?&rdo;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ldo;侯拉师傅的乌龟。&rdo;毛毛回答,&ldo;它叫卡西欧佩亚,它总能预言半小时以后发生的事,它把字母写在自己的甲壳上。我非找到它不可,请你帮帮我,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