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种教人失魂落魄的美,在夜色中不忍惊破。
无数眼睛凝望,一时间呼吸都滞住了,唯恐一口气稍重,眼前的人就化了。
一行人进了雅阁许久,楼前才渐渐恢复了热闹,许多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犹沉浸在惊心动魄的丽色中。
&ldo;那个……&rdo;碧隼半天回不过神。&ldo;是雪使?我怎么瞧着……&rdo;
&ldo;不一样是吧,我当初也这么觉得。&rdo;银鹄扳回一城,得意洋洋。&ldo;照说雪使的容貌是不会变的,可那不是她又是谁。&rdo;
&ldo;她……的样子……&rdo;青岚在发呆。
谢云书没开口,眼睛不曾离开过分毫。
看着她在锦凳上落坐,倚着窗边瞧景致,微偏着头听身边男子的话语,乌发上挽的还是那一枚牙簪,怀里拥着一个套着锦袋的手炉。
没有人会再觉得她是个稚龄的孩子。
眼前的玉人曲线优美,现出了十八岁的少女该有的娉婷身姿,如果说过去的她像一枚待放的青蕾,今天即有了初绽的无限风华。
一别四年,她,竟真的长大了。
&ldo;我现在才明白她为什么要服那个毒花。&rdo;碧隼一边看,不忘发表意见,&ldo;要是这样子教王会放过她才有鬼。&rdo;
&ldo;千冥眼光确实不错。&rdo;银鹄就事论事。
&ldo;三哥也很有眼力。&rdo;青岚情不自禁的附和。
&ldo;不过很奇怪,她那么多年都是老样子,怎就突然变了?&rdo;碧隼相当纳闷。&ldo;难道君随玉有什么秘法?他是什么时候搭上雪使的。&rdo;
银鹄立即凿了他一记,碧隼这才清醒,立时冒汗,偷偷瞥了一眼谢云书,还好他仍在凝望,仿佛未曾听见。
&ldo;原来他在扬州时已包藏祸心。&rdo;青岚咬牙切齿,对于对方敢跟三哥抢心上人一事极其不满。
&ldo;他为什么化名去谢家?&rdo;
&ldo;好像提过她像一个故人什么。&rdo;银鹄费力的回忆。
&ldo;雪使自幼在天山,江南哪来的故人,仇人倒是一个又一个。&rdo;碧隼困惑不解。
&ldo;一定是托词。&rdo;青岚恨恨,&ldo;没看出他这般jian诈,亏谢家还以上宾相待。&rdo;
&ldo;没想到她躲在西京,又有君王府挡着,难怪怎么也找不着。&rdo;
&ldo;亏我还跑了一趟南越。&rdo;
&ldo;我一直佩服你居然能在那种鬼地方查出情报。&rdo;碧隼一不留神说了句心里话。
&ldo;真的?&rdo;银鹄先讶然后得意,继而自夸。&ldo;难得你说句实话,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现在你总算承认我的探听之术要比你精……&rdo;
……
七嘴八舌了半天,目光又投回了对面的楼阁。
雪玉般的脸在绚亮的灯光下映出了迷离彩光,美得极不真切,看着也宛如梦里,众人都有些心神不属。
君随玉替她斟着茶,望着街市盛景笑谈。说了一会话,牵过迦夜的手摸了摸,转头吩咐了句,很快身边的女子递来一个鼓鼓的锦袋,替下了怀中的暖炉。想是温度渐渐低了下去,又添了新炭。
她懒懒的笑了一下,星眼流波,蕴着三分谢意三分慵倦,几许不在心上的散漫,现出一抹纯然无邪的嫣色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