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湛笑笑不语,走上前摸摸他的脸颊,“去换身衣衫。”
云恸下意识的闪避。
玄湛并不在意,只是走至案前,查看他方才写下的字儿,“去吧,去换身衣裳,咱们即刻就出发,雍州白杏儿熟了,咱们去尝尝鲜。”
云恸默默颔首,果然是要去雍州。
也不多做言语,转身去了内间更换身上轻薄宽袖的长袍。
他是个勤政的皇帝,此等民生大事半点也不愿马虎,即便朝政再忙,出了这等之事,他也要亲眼所见亲身经涉弄个清楚明白。
这些日子他忙于政务,确是有一段时日没有出过宫门了。
他不是深宫后宅的妇人,这般困于宫苑完全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能有机会走出宫门,总是好过这般如同豢养金笼子里。
换好衣衫出来,抬眼一扫,看见那人已经趁着这些许的空隙,正负手立于他方才写字儿的案前写着什么,眉目冷峻锋利,手腕频繁的动着,手滑动的动作也很快,写好之后丟到一旁,又取了另一份折子展开,扫了一眼突然抬起头来,看见他时,眉眼倏然便柔和了下来。
“我让全安备了一些燕窝粥,你先垫垫肚子,用了再上路。”
云恸默默额首。
此刻已是午时,往日里再过两刻钟便是午膳时分……
“快吃吧。”温柔轻笑一声,他又垂下眼继续批阅案上的折子,一目十行扫过之后,提笔就批,批完之后扫至一旁,然后又继续。
折子不多,他很快就批完了,批完之后取了一旁的素签龙飞凤舞的写下一道密旨用特制的小管封好递给全安,“将此密函交于王辅臣,令他在朕不在这几日主持朝政,传孙敬候于太极殿,你给朕好好守着,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朕拿你是问。”
全安捧着那道密旨,苦着一张脸,“陛下,您……您就带上老奴吧,您这般带着殿下出宫去,老奴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啊!”
“嗯?”玄湛淡淡斜视了他一眼。
全安默默哑了声,不敢再多言语,只是那张脸越发苦得难看了。
云恸听到他们主仆的话,有些诧异,这是?
“恸儿用完了?”
云恸放下碗,站起身来轻轻点头。
“那咱们走吧。”玄湛笑眯眯的走过来,牵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云恸微一使力拽了一下他的大掌,“陛下。”
“嗯?”玄湛转过头来不解的看向他。
云恸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看着他袖口和袍角绣着的暗纹,难道这人是打算出宫还穿这身儿衣衫?
玄湛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微微失笑,“没事儿,一会儿再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