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斯已经在雅间里面,正叉开腿对着窗户抽烟。他高出跳蚤半头,块头差不多是跳蚤的两倍,三十多岁,脸色红润,穿米色短袖衬衫,前臂盖着一层汗毛。见到跳蚤吩咐道:&ldo;坐吧,坐吧,吃什么自己点。&rdo;
华斯给自己要了一份口蘑烧鹌鹑,洋葱色拉,杏仁饼,一瓶法国香槟。跳蚤同样要了一份,还加了一份煎牛排和大份冰激凌,只是没要酒。
酒菜送来了。服务小妞只给华斯斟了一杯酒。华斯吩咐小妞:&ldo;这儿没事了,我们自己来吧。&rdo;小妞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华斯一言不发,旁若无人,只顾吃他的饭菜,仅在喝酒的时候象征性的朝跳蚤举举杯,仍然不吭气。跳蚤心里七上八下,不明白这位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时悄悄打量华斯;这一位若无其事,他越发心里不踏实。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他的胃口,狼吞虎咽,先于华斯把他的菜肴扫光,又把冰激凌移到面前,一匙一匙品尝。
华斯不慌不忙,一杯一杯把酒喝完,买了单,给了小费,这才开口:&ldo;走吧!&rdo;
他们上了华斯的车。汽车在郊外疾驰。这时天已黑下来。华斯把车停在一处僻静的沙地上,这里阒无人迹。天气燠热,华斯把车门打开,仍然坐着说:&ldo;有一件小事,很容易;不过,不是让你干,是让你表哥干。&rdo;
跳蚤的眼睛飞快转动,然后说:&ldo;他的事我可做不了主,要他干什么?&rdo;
&ldo;你上次说的叫什么机器人来着?&rdo;
跳蚤明白了,心里打着算盘:准和这事有关;得弄他千儿八百的美元花花,对!回答说:&ldo;叫纳米机器人,他就是这么说的。可他只听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rdo;
华斯给他一支香烟,自己点燃一支说:&ldo;有人对那玩艺儿感兴趣,想看一看。你让你表哥想办法拍几张照片,摄像也行,很简单。&rdo;
&ldo;你说得轻松,这可是要坐牢的事。&rdo;
&ldo;只是商场上相互摸摸底而已,没那么严重。微型摄像设备我们提供。那玩意儿很小,高科技,可以别在衣服里,只有绿豆大一个镜头在纽扣上,谁也不知道,多方便!
&ldo;恐怕他不愿意干,我也怕。那可是列基王子的研究所。&rdo;
&ldo;几秒钟就完成的事,神不知鬼不觉,轻轻松松拿几万美元,哪有这么好的买卖?错过了机会可别后悔你表哥不是抱怨没出息吗?这不就是发财的好机会!&rdo;
听到能拿几万美元,跳蚤心动了:但是,如果这件事办成,我有什么好处呢?
华斯见他低头不语的样子,没等他开口,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ldo;这是两千美元,给你做交通费,事成之后再付你八千。&rdo;
跳蚤看看华斯,伸出微微发抖的双手接过钞票。低声说:&ldo;我试试看,不一定能成。&rdo;
&ldo;我等你回话。&rdo;他们又约定下次的联系方式。
跳蚤把联络暗语重复两次车向城里驶去。
第四天下午六点半,跳蚤站在表哥家门口,一直等到依芮德下班回家,急忙迎上去:&ldo;哥,倒白班啦?&rdo;
&ldo;倒两天了。啥时候来的?&rdo;
&ldo;抽支烟的功夫。一直在这里等你。&rdo;
&ldo;有事?&rdo;
&ldo;好事。&rdo;跳蚤尾随依芮德进屋。
依芮德的妻子替丈夫摆好饭菜,心头虽然讨厌这个贼眉鼠眼的表弟,还是叫他同表哥一块用饭。跳蚤说,吃了才来的;不过,仍然抓起半张饼往嘴里送,不住夸嫂子好手艺。
依芮德一言不发,津津有味的嚼着,心头却在想:这家伙会有啥好事?
饭后两人都点燃一支烟向门外走去。他们漫步来到一片长有稀疏草棵和灌木丛的空地上。这时天已黑尽,夜空中星星闪烁,空气干燥、闷热。他们在一处灌木从旁边的草棵上坐下。跳蚤压低嗓音说:&ldo;哥,有个发财的机会,你肯干么?&rdo;
依芮德大声说:&ldo;你这没头没脑的话,啥事呀?&rdo;
&ldo;轻声些。挺简单,几秒钟就完事。是这样,有个朋友想看看你们研究所楼上的机器人;你只要弄几张照片,摄像也行。&rdo;
依芮德意识到,这是在玩火。胆怯地说:&ldo;所里有规定,不是研究人员不经许可不准进研究室,不许上五楼六楼,我哪里去弄照片?这是犯法的事,弄不好要进大牢的。&rdo;
&ldo;你想到哪去了!没那么严重。只不过商场上你想摸我的底,我也想摸你的底。人家开的价可是很高呢,弄成了能挣几万美元,这不是发财了吗?想想看,哥,我不会害你。&rdo;
听到能挣几万美元,依芮德有些心动了。可仍然担心出事。他不是那种胆大妄为的人,犹豫着,不吭声。
跳蚤趁热打铁说:&ldo;你要是答应,人家提供微型摄象机。那东西很小,高科技,只有芝麻大一个镜头别在衣服纽扣上,谁也不会注意到,多方便!&rdo;
依芮德还是不吭气,低着头。
&ldo;哥,我这是为你好才把消息告诉你,要不,人家有的是钱,哪儿找不到人,是吧?&rdo;
&ldo;要干也只能干这一次,你让我好好想一想。&rdo;依芮德心情烦躁。
&ldo;对罗‐‐就干这一回。钱拿到手,天不知,地不知,以后不干了,不就结了?好,我等你回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