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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ldo;您没迷路吧，司务长？&rdo;库兹涅佐夫问，他一看到这顶几乎盖在眉毛上的新帽子．马上就想起司务长迟到的事。&ldo;您要什么？&rdo;

&ldo;您太严厉了，中尉同志。可以说比连长还严厉！&rdo;司务长很有分寸、无懈可击地挖苦了一句，并补充说：&ldo;给这个！您的补助给养，领去吧。连长命令您和达夫拉强中尉到他那里去……要卫生指导员也去。我从连长那儿来……&rdo;

&ldo;补助给养留在这儿。您去吧。&rdo;

&ldo;背囊我不能留下。以后连影子也找不到了。又没法再搞到一个。&rdo;

&ldo;那就快进来，把背囊放下！&rdo;

司务长挤进窑洞，带来一股冷气，他把装着食物的背囊放在帆布上，故意大模大样地开始取出干饼、黄油、糖和几盒烟卷。库兹涅佐夫此刻对这一大堆好东西并不发生兴趣，因为他喝了伏特加，吃了面包干，好象已经饱了。

&ldo;这是两个人的！&rdo;司务长说明了一下。&ldo;给达夫拉强中尉和您。&rdo;

&ldo;去吧，&rdo;库兹涅佐夫命令道。&ldo;我们搞得清楚。您还有什么要讲的吗？&rdo;

&ldo;搞得清楚就好啦……&rdo;

司务长卷起背囊，把它紧紧贴在胸前，缩着脖子朝土窑口退去，临出门时，用他那禽鸟般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从他进来后就默不作声的卓娅，然后怒冲冲地拉动门帘，用这微妙的方式清楚地暗示卓娅：不希望她待在这里。

接着，门帘外又传来乌汉诺夫的声音：&ldo;啊呀，我真喜欢你，司务长！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喜爱极了，司务长呀，我们的亲爹。我佩服你遵守时间，对全连体贴周到。&rdo;

&ldo;你唠叨什么，上士！&rdo;帆布帘外响起了司务长发号施令般的男低音。&ldo;您于吗这样讲话？有什么可笑的？按规矩立正！&rdo;

&ldo;轻点，轻点，司务长！&rdo;乌汉诺夫笑起来。&ldo;干吗这么大声！按规矩立在什么地方呀？&rdo;

&ldo;排长放纵军士，不成体统！我会收拾你的，上士！&rdo;司务长在帆布帘外大声训斥，好象不单是对乌汉诺夫，同时也讲给土窑里两个排长听的。&ldo;我会叫你战战兢兢地服从！……再狠的角色我也煞过他的威风！在连里松松垮垮、目无纪律的现象，我可不能容忍！……&rdo;

&ldo;司务长，别这么嚷嚷了！要不，我开出口来就够你受用啦。&rdo;乌汉诺夫很开心地劝告他。&ldo;感谢你慈父般的关怀，好司务长……你是我们最宝贵的人哪，去跟炊事兵们搞队列训练吧。他们一教就会的。我的话完了。&rdo;

过了一会，帆布帘子沙沙地响了起来，乌汉诺夫走进土窑，他的样子很镇静，几乎不动声色。乌汉诺夫扯下粘着泥土的手套，开始在火上送手，好象总是含有敌意的一双眼睛毫不客气地扫视着所有的人。当上土说话或微笑时，那颗不锈钢的假门牙闪着寒光，使他的样子显得更加放肆。

&ldo;中尉，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干完了，&rdo;他顺便向库兹涅佐夫报告。&ldo;怎么，早中晚三餐一道吃吗？真伟大！如果你们以为我吃饱了，那可是大错特错。我的大饭盒呢，涅恰耶夫？&rdo;

乌汉诺夫一来，土容里就变得更挤了。他身高体壮，声音又响，影子占了半边墙；军大衣的每根绒毛上都结着霜花，发出淡淡的苦味：他从挖工事到现在还不曾取过暖。

&ldo;主要是大伙儿在前线冻坏了。&rdo;涅恰耶夫拿起饭盒，往杯子里倒满了伏特加。&ldo;我们等了好久了。&rdo;

&ldo;我走了，亲爱的孩子们，&rdo;卓娅说着，扣上短皮袄的搭扣。

&ldo;听我说，卓娅……&rdo;乌汉诺夫在她身边帆布上的一堆食品跟前坐好。&ldo;您什么都别管，就到我炮班里来吧。我保证，我们不让任何人欺负您。班里的小伙子都挺好。给您挖个单人土窑。&rdo;

&ldo;我不反对，&rdo;库兹涅佐夫说着，马上站起身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讲，为什么这句话会脱口而出。为了在卓娅面前掩饰窘态，他开始一面整理吊在皮带上的手枪套，一面问：&ldo;您到连长那儿去吗，卓娅？&rdo;

她惊异地看看他们俩。

&ldo;你们要保护我不受谁的伤害呢？不受德国人的伤害吗？这我自己能行。甚至没有武器也可以对付。你们看我指甲多尖！&rdo;她勉强笑了笑，用指甲抓了一下乌汉诺夫的手。乌汉诺夫没有从这个示范动作下把手移开，只是闪了闪他那颗钢门牙。她问：&ldo;怎么样？这种防御好吗？&rdo;

&ldo;这是修指甲店里的玩艺儿，&rdo;乌汉诺夫作了结论。&ldo;指甲能管什么用？&rdo;

&ldo;嗳，用处才大呢！&rdo;

&ldo;哟，卓叶奇卡，您真勇敢，&rdo;涅恰耶夫多少有点讨好地插嘴说，乌汉诺夫进来后他显然变得灰溜溜了。&ldo;要是有谁对你不怀好意，您的指甲能管什么用？您抓吗？咬吗？那样子是很可笑的！&rdo;

&ldo;您又来啦！&rdo;达夫拉强警惕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就象一个人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ldo;又来胡扯啦？简直不堪入耳！卓娅，请吧……&rdo;

他撩起土窑口的帆布帘子，让卓娅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