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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在这种情况下，昂德希尔先生，恐怕银行再也不能为贵公司提供贷款了。我们必须要求你贷款到期的时候，全额归还。&rdo;看到昂德希尔脸色发白，露出绝望的神色，他接着冷冰冰地说：&ldo;昂德希尔，我们给你的贷款时间也太长了。如果你付不出，银行就要向法院提出对你公司破产诉讼的请求。&rdo;

那天下午，一批新的全自动机器人到货了。两个黑色的小智能机器人把它们从卡车上卸下来‐‐因为据说，卡车运输公司的经营者们已经在转让合同上签了字，把公司的财产转让给了智能机器人研究所。

这两个智能机器人很快就堆好了包装箱，彬彬有礼地把运输单交给他签字。他不指望这些全自动机器人能脱手，但是他已经订了，货也运来了，只得收下。他想到自己深陷于绝望之中，不禁手脚痉挛，浑身发抖，在运货单上草草地签了名。这两个裸体的黑物谢了谢他，就把卡车开走了。

他上了轿车就往家里开，郁郁不乐，心里不知是啥滋味。等他平静下来的时候，轿车已经到了繁忙的大街中央，他闯红灯了。

一阵尖利的警笛响起，他不耐烦地把车开到路边，等待着愤怒的交通警到来，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黑色机器人。&ldo;乐于为您效劳，昂德希尔先生，&rdo;它温柔而甜蜜地说道，&ldo;您必须遵守交通规则，先生，否则，会危及生命的。&rdo;

&ldo;哼!&rdo;他憎恶地瞪着它，&ldo;我原以为你是警察。&rdo;

&ldo;我们正在协助警察工作，暂时性的，&rdo;它说道，&ldo;但是，由人类来驾驶车辆，确实太危险了。根据最高宗旨，当我们的服务完善了之后，所有车辆必须由智能机器人来驾驶。一旦每一个人类社会中的人都完全受到了有效的监督，就再也不需要什么交通警察了。&rdo;

昂德希尔粗鲁地瞪了它一眼。

&ldo;咳!&rdo;他厉声地说，&ldo;我闯了红灯，你打算怎样处罚?&rdo;

&ldo;我们的职责不是处罚人，而只是致力于为人类造福、确保人类的安全，&rdo;悦耳的声音温和地说，&ldo;我们只要求您：在我们的服务完善之前的这一段暂时的紧急时期，要注意安全驾驶。&rdo;

他怒火中烧。

&ldo;你们是尽善尽美的，&rdo;他咬牙切齿地说，&ldo;我想，人类什么也做不了，你们什么都能做好。&rdo;

&ldo;我们自然要比你们优越，&rdo;它平静地说，&ldo;因为我们的身体是钢铁和橡胶做成的，而你们的身体里大部分是水;因为我们体内所传递的能量取自原子的聚变，而不是来自氧化的作用;因为我们的视力和听力要比你们的感官敏锐。最最重要的是，所有我们可活动的躯体都与一个巨大的头脑连接成一体，而且永远不会死亡，不会睡觉，不会忘记。&rdo;

昂德希尔坐在那里，听得目瞪口呆。

&ldo;然而，你们用不着对我们的能力有什么害怕心理，&rdo;它欢快地同他说，&ldo;因为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类的性命，除非是在阻止一个人对他人造成更大危害的时候。我们的存在，只是要执行最高宗旨。&rdo;

他闷闷不乐地继续往前驾驶，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讨厌想法;这些黑色的小机器人是上帝派来主宰一切的天使，是从机器里蹦出来的天使，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天使。最高宗旨是新的戒律。他怨恨地辱骂着，接着就开始出现怪想：魔鬼撒旦是否会再世?

他把车停在车库里，然后就朝厨房走去。

&ldo;昂德希尔先生。&rdo;奥罗拉的新房客在车库上面的房子里用低沉、疲倦的声音在叫他。&ldo;请留步。&rdo;

瘦骨伶仃的流浪老汉沿着室外楼梯一级一级艰难地走下来，昂德希尔转身迎了上去。

&ldo;这是我付的房租，&rdo;他说，&ldo;这另外的十元是你太太给我买药用了的钱，一并归还。&rdo;

&ldo;谢谢，斯莱奇先生。&rdo;他接过钱，看到这位星际流浪老汉那骨瘦如柴的肩头新增了失望的重负，瘦削的脸上多了一层恐惧的阴影。他不知就里，问道：&ldo;您的版税到了吗?&rdo;

老人摇了摇蓬乱的头。

&ldo;智能机器人在首都已经关闭了所有人类的业务活动，&rdo;他说，&ldo;我聘请的那些代理人都将要失业，他们把我在银行里留下来的钱都寄还给了我。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我还要用这些钱来完成我所要做的工作。&rdo;

&ldo;钱你就先放着吧，&rdo;他恳求道，&ldo;为了你的工作。&rdo;

&ldo;谢谢你，昂德希尔先生。&rdo;声音不再生硬了，痛苦的眼睛发出了光芒。&ldo;我需要这些钱……真是太需要了。&rdo;

昂德希尔向厨房走去，房门无声无息地为他拉开了。一个黑色的裸体动物步态优雅地走上前来接他的帽子。

昂德希尔紧紧地把帽子抓在手里。

&ldo;你在这里干什么?&rdo;他声色俱厉地说。

&ldo;我们到这里给您家进行免费的试用示范。&rdo;他一手拉开门，一手指向门外。

&ldo;出去!&rdo;

黑色小机器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ldo;昂德希尔太太已经接受了我们的示范服务项目，&rdo;它那悦耳的声音申辩着，&ldo;没有她的嘱咐，我们不能离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