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角看不到
彷佛已是最直接的裸露
是无力但有心
暗来明往
谁说这算是情愫
&ldo;但愿我可以没成长,完全凭直觉觅对象,模糊地迷恋你一场,就当风雨下潮涨&rdo;,这段词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付清许的胸腔,喘不过气。
如果可以,她宁愿做个无心人,没心没肺,无欲无求。如果可以,她想做个孩子,童言无忌,便能由衷地告诉那个心上人‐‐我爱你。如果可以,她想变成一朵四处飘散的浮云,再也不用理会什么传统,什么教条,什么理所当然,什么清规戒律,什么世俗偏见。
暗恋就像窝缩在黑暗墙缝里的枝茎,一面死命地扎地生根,另一面却卑微地盘桓扭曲着,渴望汲取阳光‐‐只要一点点就够了。还贪心地幻想着开出花来。
可是对同性的暗恋呢?像是一株不上道的狗尾巴草,越健壮,头压得越低。
这样的爱慕,是无力,但有心。想爱,但不敢。不爱,却不甘。
像喝了一杯浸泡过生柿子的白醋。既酸,还涩。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忌讳的,就是肤浅的关心,唐突的亲密,毫无分寸的殷勤,莫名其妙的表白。
倘若以笙是个直女呢?不,或许,大概,以笙她就是直女。一句莫名其妙的&ldo;喜欢&rdo;应该会吓到她吧?她会觉得自己是个不入流的怪物么?她会逃避吗?会害怕吗?会厌恶吗?甚至会觉得恶心吗?
怎么敢去打扰她怎么敢变成她眼里的怪物又怎么敢,去做那个让她恶心的人
付清许突然觉得有点冷。她伸出手把被子拉了拉,盖到鼻子上。
眼角突然有点湿润,触及冰凉的指尖,她用手指摩挲了两下,这些液体居然是温热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眼泪连同自己的心,都化作冰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情绪会这样失控。许是兴尽悲来。这或许就是暗恋者,而普天之下的暗恋者,谁不害着一场相思病?害着一场爱而不得的病?几句无端的话就能刺激到脑神经。是啊,谁又没流过几滴莫名其妙的泪?谁又没淌过几滴万箭穿心的血?
但脑子却像抽疯了似的,钻出来一句老舍先生《想北平》里的话‐‐好,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
嘴角不禁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
黑夜席卷了所有不可名状的苦涩,蔓延翻涌而来,包裹着她、侵蚀着她、淬炼着她,慢慢沁入骨髓,淌进她的血液里。
你可曾知道,我对你所有的关怀爱慕,都只敢躲在眼角的余光里。
好像我的瞳孔,都不配,去拥有你。
第4章第4章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顾以笙和付清许便时常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了,无论是没课的下午,公休,还是晚上。
像是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她们总能在去的路上碰见,也总能坐到同一张桌子上。付清许也克制了些许,情绪渐渐稳定,没那么大起大落了。就当是个一起搭伙学习的普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