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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可别，别再买东西了，我自己好手好脚的，想要什么自己会去买，你别再买了，那么贵的鱼，也就你花得下手。&rdo;

刘彦呵呵一笑，&ldo;这不是平常吃得少么，偶儿吃一点，又不是什么大钱。&rdo;

许春英看了儿子一眼，嗔怪道：&ldo;这个不是大钱那个也不是大钱，买多了就不是小钱了，你也是，生意这么辛苦，自个儿也不知道打算，你还年轻，小柏又小，难道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了，前几天你婶婶‐‐&rdo;

刘彦看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不外乎是劝他再找一个，顿时头大，忙打断她：&ldo;妈‐‐不早了，我出摊去了啊！&rdo;话还没说完，老旧的三轮车跟上了机油一般，晃出老远。

老太太目送他走远，摇头叹气，&ldo;这孩子……&rdo;

刘彦到镇上时，正好六点，他将车停在平江中学校门外，麻利地下车架锅炉生火烧水，水还没开，陆陆续续就有学生站在他摊前，等早餐出锅。

这波人流一直从六点到七点四十，学校早自习铃声一响，差不多就没人了。

刘彦糙糙收拾一下，骑着车开始走街串巷叫卖。

小镇居民早饭时间自然比学生晚一些，刘彦收了那边的摊子，正好还能赶上这边一趟生意。

到了上午十点，车上备着的馄饨和牛肉羹就卖完了，刘彦关了喇叭，到菜场里去提预定的猪肉牛肉和馄饨皮，顺便买菜。

经过杂货铺，看见门口摆着几箱甜牛奶，上头一张硬纸板写着大大的&ldo;大削价&rdo;，刘彦一阵踌躇，最终还是上前问了价格。

&ldo;老板，牛奶怎么卖？&rdo;

身体发福的老板从货架后伸出个头来，&ldo;便宜卖了，二十！&rdo;

刘彦走过去上上下下地看，末了说：&ldo;不会是要坏了的吧？&rdo;

&ldo;不可能！七月份才进的，这才过了不到三个月，保质期半年呢，进价就得二十三了，原本要卖到三十块钱，要不是没人买，谁会出这么个亏本价，怎么样，来一箱？&rdo;

刘彦在心里来来回回算账，半天才点下头，&ldo;行，要一箱，再便宜一点吧。&rdo;

&ldo;可不行，已经是最低了，比进价还低你让我怎么便宜，一早上卖出去四五箱了，都是这个价，你要还嫌贵，那真不能卖了。&rdo;

&ldo;行行，二十就二十吧。&rdo;

提了牛奶出来，刘彦一边往家里去，一边心里盘算这二十块钱该从哪里省回来。

只是算来算去，竟然没有一个地方是能省的。每天早上他吃的剩饭就不说了，小柏的一个鸡蛋是不能省的，小柏爱吃的菜也不能少买，学习上的用品本子铅笔之类的不能少，小孩子长得快，衣服时常要买，学校要什么费用也躲不过。算来算去，小柏那的用度一分都不能少，至于他自己身上，更刮不下来半滴油了，身上的衣服是好几年前的，嘴里吃的都是不花钱的。

于是刘彦想了半天，快到家了，才得出一个结论，花的是半点不能省，那就只能他每天多卖会儿馄饨补回来了。

将牛奶提进屋里，他在自个儿屋中喊了一声，&ldo;小鹏‐‐过来一下！&rdo;

不多会儿，外头走进一个憨憨的小子，是他大哥大孩子，十多岁的年纪，长得黑黑壮壮，他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说：&ldo;叔，你喊我。&rdo;

&ldo;喊你呐，小子。&rdo;刘彦笑着使劲一揉他的头，从箱子里拿出五瓶牛奶递给他，&ldo;来，拿去。&rdo;

黑小子躲开了，将手背到身后，波浪鼓一样摇头，&ldo;不要，不能要，爸爸说了，我再嘴馋向你讨东西他就要揍我。&rdo;

&ldo;呦？！你爸的话能信？他舍得你妈也不舍得啊，躲什么，快拿去。&rdo;

黑小子还是不敢拿，只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却紧紧盯着牛奶不放，叫下也像打了钉子一般，虽然躲着，却舍不得跑开。

刘彦推攘了几回，见他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假装板着脸道：&ldo;快拿去，不然你爸不揍你叔叔就要打你了。&rdo;

黑小子可不怕他，他知道他叔脾气好，从来不会急，然而他自己终究禁不住诱惑，上前抱住牛奶，嘿嘿一笑跑了。

刘彦笑骂：&ldo;臭小子。&rdo;

他回头数了数，箱子里还有十九瓶牛奶，小柏一天一瓶，也能喝大半个月了，他忍不住又开始遐想，这些喝完了或许还能继续买，就算是三十块钱一箱，二十四瓶，一天一块多，他多卖几碗馄饨也就挣回来了，小柏如今正长身体，读书又辛苦，吃的方面可不能吝啬，这些钱他也负担得起，这么一想，就止不住满心欢喜起来，对于儿子，他总是尽力想要给他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