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除了他本身性格如此之外,刘方平在他进来的时候也特意嘱咐了让他不要打扰到大人和夫人。
人或许总有一种共性,如果一个人坐在你身边长时间不说话的话,你就会忍不住想和他说些什么,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因此过了一段时间后,晏姝便主动开口问道,&ldo;你多大了?&rdo;
刘安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晏姝已经发现这个孩子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了,再加上霍振北这两天也跟她说了一些他们父子的情况,因此她对于刘安冷淡的态度并不介意,她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ldo;你多大了?&rdo;
刘安似乎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
霍振北见不得晏姝对除了他以外的人这么温柔,黑着脸说道,&ldo;他这个样子你就不要和他说话了。&rdo;
岂料他这话刚说完,那孩子便像和他作对似的,缓慢答道,&ldo;十二。&rdo;
晏姝得到对方的回复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也完全忽略了霍振北的话,继续问刘安,&ldo;你是这里长大的吗?&rdo;
少年又不理晏姝了。
晏姝见状思考了一下,想到刚才的情形便对着霍振北道,&ldo;你和他说说话,看他会不会理你。&rdo;
霍振北凉凉的目光瞥了晏姝一眼,显然并不想理她,更不想和这个少年说些什么。
晏姝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霍振北。
过了一会儿,霍振北才冷哼了一声,对着少年重复了一遍刚才晏姝的问话,&ldo;你是不是在这里长大的。&rdo;
少年并没有像晏姝所想的那样开口,他继续低着头研究自己的手指,仿佛他的手指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晏姝也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他的手指,有些好奇的问道,&ldo;你手上有什么吗?&rdo;
似乎是因为晏姝问对了问题,少年这次竟然很快的就回答道,&ldo;有虫子。&rdo;
&ldo;虫子?什么虫子?&rdo;晏姝凑近了一些,仔细看了看他的手,并没有发现什么虫子,甚至连指甲都剪得十分干净。
&ldo;虫子,爬进去。&rdo;少年说着,做出一个惊恐的表情,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晏姝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通过他的动作了解了他想表达的情绪,她又仔细认真的看了一遍他的手,有些不明白他的说什么。
而在一旁看着他们互动的霍振北,原本因为晏姝这种用完他就扔的行为而浑身低气压,脑中正不断思索着到地方之后该这么收拾这女人,此时却突然像有什么从他脑中闪过似的,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变的严肃起来。
这次他主动问少年道,&ldo;是不是你生活的地方有人养蛊?&rdo;
如果是有人养蛊的话,就可以肯定这个少年就算不住在苗寨,也定然与那里的人脱不了干系了。
但此刻少年却又不说话了,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手重复着,&ldo;有虫子。&rdo;
倒是一旁的晏姝被&ldo;养蛊&rdo;这个词吓了一跳,她惊疑不定的看看刘安,又看看霍振北,问道,&ldo;他难道和苗寨那边的人有关系?&rdo;
霍振北摇摇头,&ldo;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母亲是苗女,我觉得他们和那边定然不可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rdo;
晏姝听完这答案,又重新去看刘安,他似乎对&ldo;苗寨&rdo;、&ldo;母亲&rdo;这些词汇都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晏姝只能再顺着刚才的思路问道,&ldo;你是看见有人捉虫子了吗?&rdo;
就算霍振北不说,晏姝也知道他其实一直在思索澧县这边苗寨的事,她也没想到这个顺手救的少年居然会和他们有关系,因此此时的问话也没了刚才的随意,反而有几分打探消息的意思了。
而少年显然是对这样的问话方式有反应的,只听他说道,&ldo;养虫子,罐子里,放到手上,进去了。&rdo;
他这话说得颠三倒四,但一旁的晏姝和霍振北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对视一眼,彼此确定了各自的想法。
养在罐子里的虫子,还会钻进人的身体里,十有八九就是蛊了,只是不知这个少年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看来他父亲所说的,他娶了他母亲之后就和那边断了联系的话根本就是胡说的,也幸亏霍振北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他的这些说辞。
霍振北示意晏姝继续问,他想知道这个少年还知道什么。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少年翻来覆去就只会说这一件事,至于其他的,不是他不理你,就是答非所问。
霍振北看着晏姝还想努力和这个少年说话的样子,便说道,&ldo;不用问了,他应该除了这些也不知道别的了。&rdo;
晏姝却是答道,&ldo;我知道啊,我也没打算再问他这些了,我只是觉得他这样一定是平时和人缺少交流,我和他多说说话,他说不定能好一些呢。&rdo;
刚才还觉得这个女人听话懂事的霍振北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就不好了,他冷冷道,&ldo;你想和他多说话,也不看看他理不理你。&rdo;
&ldo;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再说,你看,他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顺着他的思路问他就会回答你的。&rdo;晏姝说着又跟向他证明似的,随口问了少年一个问题,他果然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