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心直口快、没有心眼儿的女人。虽然身有残疾,但性格很开朗,是个善良、大方的姑娘。难怪在同伴中那么受欢迎呢。
这个玛丽的话中透露出重要的信息。说不准借此可以基本判明相马良介当晚的行动。这真是意料之外的大收获。南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ldo;老实告诉你吧,我并不是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人。
你看到的是我的堂弟。我堂弟从那时起就失踪了,所以我们正在寻找线索。请问那天晚上,你是在哪儿遇见他的?&rdo;
&ldo;十字路口的高架铁桥知道吧。就在距离那座铁桥一百米远的地方。那天晚上天寒地冻的,而且又开始下起了雪,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搞得我根本找不着生意做。因此,虽然那个人并不像有钱的样子,我还是凑了上去。哪知道他的样子好奇怪哟!我以为他是喝醉了酒。但是他当时的样子又不完全像,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个病人。我与他搭话,他也没有反应,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前栽,结果走着走着自己摔倒了。
没有办法呀,还是我扶他起来的呢!尽管这样,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ldo;我因为不放心,就跟在他的后面。那个人走路的样子真的好奇怪哟!眼看着就要摔倒了,结果又晃晃悠悠地挺住了。反正跟醉酒的人完全不同,确实是个病人的样子。他一直歪歪倒倒地走到了十字路口的铁桥下面。那时,道边上正巧停着一辆非常气派的私家车。里面没有人,是辆空车。那个人蹒跚地走到车门口,不知怎么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而且还从里面关上了车门。我想那个人大概是眼花了,错把私家车当成了出租车,坐了上去。不一会儿,那位开私家车的绅士就回来了。他好像并不知道有人坐在后面,开着车就走了。&rdo;
&ldo;是私家车的车主自己开的车吧。&rdo;
&ldo;是啊。我想司机是不会那么有气派的。&rdo;
&ldo;那位绅士把车丢在路边是去了哪儿呢?&rdo;
&ldo;是被警察叫走了。后来我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位绅士的汽车和卡车发生了相撞,因为卡车司机找碴儿,所以双双被警察带回岗亭调解去了。&rdo;
&ldo;哦?是吗?是那个十字路口的岗亭吗?&rdo;
&ldo;是的。&rdo;
真没想到如此顺利地找到了线索,简直是出奇的走运。
他们谢过玛丽,急急忙忙向拐角的岗亭走去。
他们两人进了岗亭之后,南掏出名片递给值班的警官,自我介绍说曾在警视厅搜查科供过职,想见见二月二十五日晚上,处理汽车相撞事故的警官。幸运的是那位警官恰巧也在值班。在同事的招呼下,他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赶紧拜托他帮助查找当晚的记录,很快就弄清了那辆私家车的车牌号码以及车主的姓名。警官的登记本上清楚地写着:车主‐‐伊势省吾。
(伊势省吾?伊势省吾?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南眯起眼睛,努力在头脑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想起来啦!是昨天我在警视厅的走廊里遇见的那个人。
那个看到我的脸大吃了一惊的人。花田警部告诉过我他的名字,还说他是伊势商事会社的社长,妻子在热海的镜浦跳海自杀了。就是他!据花田说,他的妻子是在二月二十六日自杀的。也就是在相马良介失踪后的第二天。哎呀!刚才不是了解到相马在二十五日深夜,钻进了伊势的后车座吗?伊势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开走了汽车。案情越来越复杂了。)
南出了岗亭,很有礼貌地与幸彦分了手,信步走在深夜的人行道上,独自出神地思考着问题。复杂的数学难题好像马上就要解开了。抓住的线索可千万不能断呀!
我一定要顺着这些蛛丝马迹,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昨天,在警视厅的走廊里,伊势见到我之后似乎非常的吃惊。从他当时的表情来看,绝不是普通的惊讶,那里面或多或少还混杂了些恐怖的成分。莫非伊势把擅自闯进自己汽车的相马杀掉了不成?也许是的。他看到我之后,以为是死而复活的相马,因此才惊恐万分的吧。这么看来,相马肯定是死了。但是这和伊势的妻子自杀又有何联系呢?伊势的妻子真的是自杀的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再说,那天晚上,深更半夜的,伊势开着车到底去了哪儿?嘿嘿,我似乎可以慢慢地把网收起来了。相马失踪案的关键在伊势省吾身上。而且我敢肯定,这和伊势妻子的自杀案件必有关联。越来越有意思啦!伊势的公司叫做什么伊势商事?看来是个相当有实力的大商人呢!干得好的话,我或许可以狠狠赚上一笔!)
一丝瘆人的奸笑慢慢在南的脸上扩展开来。
第9章两个孤独者
从事发当日到给友子举行完追悼会的这两个月里,伊势省吾和情人冲晴美一直生活在难言的煎熬中。有心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两人消瘦得脱了形。他们是杀人事件的同案犯,心理负担可想而知。虽然他们相信藏尸之处天衣无缝,善后工作万无一失,罪行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但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噩梦的夜夜侵袭。
这两个月来,他们白天终日相守在公司里,晚上也时常相会于晴美的公寓‐‐若叶庄。偌大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罪犯的孤独感使他们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对所犯罪行的担心转而变成了疯狂的情欲,病态的爱恋,两个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们对自己所犯的罪行讳莫如深,甚至与友子有关的一切话题,在他们之间都成了一种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