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子拍了拍范朝晖的肩膀,道:“要不我们回去一趟,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范朝晖回头看了他一眼,道:“都闹到王府门口了,我们能不回去吗?”说着,便让人备马,就带了五百亲兵,骑着快马,日夜兼程,赶到了上阳城外。
此时,离白云道长在周家庄祈雨,已是过了六天。
在这之前,无论是上阳城里在王府前跪拜的民众,还是上阳城外对着城门跪拜的民众,好些人已是到了不耐烦的地步。
又有些有心人不断鼓噪,宣称白云道长已经得了上天警示,只要在三月十五之前,天女嫁与上阳王为妻,上天便会普降甘霖,北地就能大旱得解。
因此就算王府的人对外宣称,上阳王不在府里,无法娶亲。外面的民众却听不进去,叫嚣着说,只要将天女以正妻仪式抬进去就行,就算不得圆房,也是上阳王的正妻,祈雨立时就能见效。王府之外,便一直是乱哄哄的。
安解语这边虽有王爷给她的半块虎符在手,可以调遣范家军里一半的精锐,随时驱散这些人群。但是她也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若是激起民变,却是对王爷的大事横生阻碍,得不偿失。便一力压住了范家军里面,要求立时清剿王府门前“乱民”的呼声。又派了好些人埋伏在周家庄附近,将周家庄这个祸乱的源头严密监视起来,谨防有人趁机以“天女”为名,闹出更大的乱子。另一方面,命人安抚范家军,让他们耐心等待王爷归来做主。范家军知道了王爷正往回赶,便也冷静下来,就也派了几队人,在王府周围加强护卫,谨防有些人趁乱打些见不得人的主意。
而范朝晖一行人等,骑着快马,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在亲兵的护送下,终于于三月十三的傍晚时分进了城。
城外等候跪拜的民众,见上阳王终于现身,都是欢呼雀跃,高兴北地大旱能解。
范朝晖在城门口对跪拜的民众温言安抚了几句,答应一定帮他们解决春旱的问题,又让他们不要在此集聚,免得影响来往行人的正常交通。
这些老百姓听见上阳王的亲口承诺,都喜笑颜开,便依了上阳王所嘱,俱都回乡去了。
有几个人不甘心上阳王几句话就驱散了人群,有心还要再煽动一些人留下,已是被范朝晖的人看在眼里。等人群散去,就有侍卫上前,拿住了几个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人。其他人便一哄而散,不敢再作怪。
范朝晖见城门事了,便骑着快马往王府奔去。却是在快到王府门口的时候,看见乌鸦鸦一大群人跪在王府门前的大路上,焚香跪拜,将王府门前弄得乌烟瘴气。
范朝晖一阵气闷,也不说话,就骑着马,从人群边上绕到王府门前。
下面跪拜的人见上阳王终于现身,也是如城门口的那群人一样,都冲着上阳王大声呼喊起来。
范朝晖忍住气,如同在城门口一样,安抚这些躁动的民众,应承一定帮他们解决春旱。
下面却突然有人大叫起来“上阳王答应娶天女为妻了上阳王答应娶天女为妻了”于是底下人鼓噪得更是厉害。
范朝晖听了这话,一阵恼怒,已是看准在人群中起哄的人,便飞身从马上弹起,往人群中如箭一样扎去。
那起哄的人突然就见上阳王飞身而来,不等他有所动作,已经被上阳王两个耳光扇得眼冒金星。又被上阳王单手提起,从人群中扔了出来。
那人啪地一声,摔在范朝晖马前。
范朝晖这才飞身回到马背上,用马鞭指着在地上蜷成一团的人,呵斥道:“我范朝晖做事,还轮不到你做主——给我带下去”
说完,王府大门开启,范朝晖骑着马,一跃而进。后面的亲兵随从,从后跟随,也进了王府。
王府门口的民众,呆呆地看着上阳王的凛凛神威,突然间有了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便赶紧四下散了。
人群里面的有些人,见折损了一个人手,便也赶紧回了府,向周家的家主禀报。
周仁超听说上阳王回来了,不由又惊又喜,此时已对白云道长佩服地五体投地,就赶紧对白云道长问道:“道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白云道长手捻长须,故作高深片刻,便道:“贫道夜观天象,上天已是应了贫道所求。所以只要上阳王在三月十五前迎娶天女,过了三月十五,北地一定有一场大雨要下。”
周仁超想到,若是女儿嫁到王府,北地大旱就立时能解,此后自家女儿这正室之位,自是坐得牢牢的。——上阳王那发妻,也是时候要让位了。
可是转而又一想,那上阳王举止刚奢,素有谋断。如今又将他们有些人抓起来了,若是他觉察有诈,故意拖延时日,不肯立时迎娶,这可怎么办?——那一场大雨,岂不是白下了?就赶紧向白云道长问了出来。
白云道长便点头道:“周老爷所虑,也是有道理的。这样吧,贫道再开坛做法,向贫道的师祖大罗金仙借力,将大雨推迟几日,也是有的。”又为难道:“只是……”
周仁超急忙道:“道长有何疑难,但说无妨。”
白云道长就叹气道:“上次那五百两黄金,已是完全供奉了金仙。现在贫道已是无力再请金仙借力啊。”
周仁超便立时让人取了一千里黄金过来,又许诺道,若是能成,会再给道长一千里黄金作为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