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鸾脚步顿住了。
陆谨他为何来这里?
只见他翻身下马,身后带着两个官差朝这边走来。
朱鸾站在高阶上,就像灰蒙蒙的天空底下一抹雪光,陆谨很难不注意,他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他显然没料到在深宫养尊处优之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过他的脸色却无变化,一双眸子寒潭般沉静无波。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隔着些距离给朱鸾请安:“公主万安。”
他出现之后,朱鸾清澈的眸子比往常都要亮几分,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原来是陆太傅,不必多礼。”
陆谨直起身体,他抬起眸子,眸光随意的看过去,朱鸾的目光没来得及挪开,意外与他投来的视线撞个正着,朱鸾被抓个现行,耳根子微微发热。
但见她眸中润着水光,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少女肤色奶白,嘴唇像是枝头上最柔软的花瓣一般。
陆谨目光一停。
刑狱前看守的飞鹰卫给他行礼,彭隶上前道:“陆大人,不知来刑狱所为何事?”
陆谨收回视线,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本官要提审祁武忠。”
又是祁武忠。
彭隶当即拒绝道:“陆大人,对不住了,刑狱内关押的犯人,不能交给刑部审讯,这是规矩。”
陆谨从袖中拿出一道明黄圣旨:“本官奉皇上之命。”
皇帝一怒之下将祈武忠关入邢狱,如今怕是清醒过来了,他将祈武忠从飞鹰卫手中转到刑部,应该还是担心飞鹰卫会包庇自己的老上司。
彭隶一愣,还是没动,陆谨微抬眼皮,薄唇勾起一抹冷笑:“还要本官读给你听吗?”
那双无波的眼睛里,暗流汹涌,透着危险的光。
彭隶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他道:“大人稍等,属下这就去将犯人带出来。”
陆谨淡声道:”不必。“转头对身后两个衙役说道:“你们去将犯人带出来。”
乐韶虽没见过陆谨,但听出来他姓陆,又是刑部之人,便想起京城天桥底下的那些传闻。
传言中,这位年纪轻轻的刑部尚书,容冠京城,但面白心狠,是个辣手无情之人,自他上任刑部后,全国各地官员不知有多少落马,更有人被他吓得,连官都不敢当。
比之阴诡残酷的飞鹰卫,陆谨同样令人望而生畏。
若是祁武忠落到他的手里,哪里还有生路!
乐韶见祁武忠要被他带走,险些要吓晕过去,这时,官差已经将祁武忠带出来了,适才天牢昏暗,还不大清晰,此时到了外面,乐韶看到祁武忠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心揪着发疼。
她猝不及防的地扑过去,抱住祁武忠的身体,满脸泪水戒备的看着陆谨:“不行,我不能让你将我夫君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