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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当晚没有战事，第二天一早，蒋介石与白崇禧、蒋先云等人研究完战事后，蒋先云刚想向蒋介石汇报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蒋介石叫他陪同去外边走走，蒋先云便打住没有说。蒋先云陪着蒋介石和白崇禧走出司令部，来到旁边的小镇。由于战火，小镇上老百姓几乎全部跑光了，显得异常冷清。他们穿过小镇，走过田野，越过山谷，只见绿树中露出佛殿一角。蒋介石信奉佛教，见了庙宇总要拜一拜，于是他们便直奔寺院。寺院不大，也很破旧，但垂檐翘角，雕梁画栋，依稀有几分气势。

蒋先云命令卫兵在这个小庙宇内外进行了布防，然后随蒋介石、白崇禧向大殿走去。大殿里走出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和尚。他望了望外边站着的一个个卫兵，还有护卫人员跟随，便知道来者的身份非同一般。于是双手合十，闭目念道：&ldo;阿弥陀佛！施主有何见教？&rdo;蒋介石虔诚地说：&ldo;大师不必多礼，弟子乃凡夫俗胎，来此佛门圣地，恭请大师多多指教。&rdo;便径自走到大殿里的供桌面前，先是取了一拄香，点上以后便插在了供桌上的香钵里，然后磕头作揖。此时，他看见在这个供桌上面有一个卦筒，里面装着签。老和尚见蒋介石想抽签，便说：&ldo;施主请抽一签吧！&rdo;

蒋介石连忙接过这个签筒，随手摇动了几下，抖出了一根签来，低头一看，签上是一首唐代诗人刘禹锡的七绝诗《石头城》：&ldo;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rdo;蒋介石不解其意，将签递给了老和尚。

老和尚依然微笑着：&ldo;不知施主要问何事？&rdo;

蒋介石说：&ldo;请问最近战事如何？&rdo;

住持拿过签，睁开双眼，展开签，望着蒋介石说：&ldo;战事终会吉利，但吉中有惊，有惊无险。&rdo;

蒋介石欲寻根究底，还要住持作进一步解释。住持闭目作答：&ldo;求佛不如求已。&rdo;手数念珠，缓缓步入僧房。

蒋介石、白崇禧和蒋先云面面相觑，默默无言回到司令部。

蒋先云反复回味住持的话，联系自己的预感，终于悟出了签文的一点意思。第一句&ldo;山围故国周遭在&rdo;，可能借指北伐军包围了南昌；第二句&ldo;潮打空城寂寞回&rdo;，乃指北伐军背靠鄱阳湖和长江，敌军最后终归要逃遁；第三句&ldo;淮水东边旧时月&rdo;，是指敌军并不甘心失败，仍要挣扎；所以，第四句&ldo;夜深还过女墙来&rdo;，是指半夜时分要防止敌人潜入偷袭。&rdo;

想到这里，蒋先云便把自己对签文的理解、昨日的预感和侦察的情况，以及和金佛庄商量的方案都跟蒋介石、白崇禧说了。蒋介石一听蒋先云的话，顿时觉得他的预感与签意十分吻合，又很有道理，高兴地说：&ldo;我正为签上的意思不明而发愁，哪知道你早就预料到了。好，就按你和佛庄的方案办！&rdo;

蒋先云说：&ldo;要有事，就是今晚，校长和总参谋长今晚就不要入睡了，应枕戈待旦。&rdo;

白崇禧说：&ldo;司令部的官兵一个都不许睡觉！&rdo;

此时，南昌城内孙传芳部的卢香亭正在研究如何偷袭蒋介石在牛行车站的司令部，因为端掉了蒋介石的司令部，可以破坏北伐军的指挥系统，扭转被包围的被动局面。研究结果，决定兵分两路，一个团通过秘密隧道出城，一个团沿公路快速奔袭牛行，两个团一明一暗，一前一后，互相呼应，互为犄角。半夜时分，在夜色的掩护下，卢香亭的两个精锐团分头出发，向蒋介石的司令部快速赶来。

蒋先云补充团的侦察人员赶来报告不久，卢香亭从公路奔来的一个团，很快就冲到了牛行车站附近，与金佛庄的警卫团交上了火，双方打得十分激烈。警卫团的战士个个身手不凡，激战半个小时，便把孙军赶出了牛行车站。

这时，孙军另一个团的先头部队悄悄从隧道口钻出，负责守卫的补充团三营连忙集中火力射击，同时派兵报告蒋先云。蒋先云又增调一个营堵住隧道口，不让一个敌人出来。

枪声把蒋介石和白崇禧惊醒。蒋介石没有想到卢香亭果然来偷袭司令部，赶紧出营督战。蒋先云跑来说：&ldo;校长，不要紧，我们已经有了准备。这里危险，你回营房休息去吧。&rdo;

蒋介石刚要回营，突然一颗子弹呼啸而来，蒋先云赶紧将他按倒，自己伏在他的身上，然后掩护蒋介石退到营房。

白崇禧又调来一个团保卫司令部。

蒋先云的补充团死死围住隧道口，对卢香亭军进行严密封锁。有一部分敌人见洞口被堵死，缩了回去，可是，也有一部分不怕死，拼命冲了出来，很快就被消灭。补充团第五团便留下一个营继续死守，其余的掉转枪口，与司令部旁边的两个团一道将敌军另一个团紧紧包围。虽然蒋先云事先有部署，但战斗还是极其激烈，蒋介石卫士中也有不少伤亡。最后，北伐军抓住了卢香亭部的一个团长，俘虏了几百名士兵。

战斗结束以后，蒋先云把那个被俘虏的团长带进司令部来，对蒋介石说：&ldo;总司令亲自审问吧。&rdo;

蒋介石问敌军团长：&ldo;你们怎么这样快就到了我的司令部？&rdo;

敌军团长望着蒋介石，说起了他们两个团分兵突然袭击的部署，然后吃惊地说：&ldo;我们原本是想对你们司令部进行秘密偷袭。可是，还是被你们给发现了啊！我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没有想到，你们竟提前做了准备。不然的话，你们现在早已经成了我们的俘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