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们把目光落在了监天司。
时任监天司正使的是渤海人胥仲,此人在滟妃生前便是其心腹,为人诡计多端,城府极深,当年那&lso;太子不祥,恐克君父&rso;的预言便是出自他手,可以说江璃被逐出长安十年,除了滟妃,他便是当之不让的罪魁祸首。
这样的一个人,在太子回京、继位,滟妃旧日朋党相继被除的情况下仍能屹立不倒,足可见其手腕城府。
南派费尽了心思收集他的罪证,可终是无果,他就好像是一件无缝天衣,任费尽心机也找不出破绽。
但很快,一个扳倒胥仲的大好机会来了。
当时宁娆刚生下英儒,江偃因夜闯端华门而被宗正府问罪。江璃有心保他,但南派寸步不让,两厢便僵持了下来。
胥仲在这个时候开始游走于权贵之间,试图凭一己之力为江偃解此困局。
但收效甚微。
无奈之下,他行了一个险招,也是蠢招。
他伪造了天象图,放出&lso;怨击紫辰&rso;的谣言,直指当今圣上排除异己,残害手足,导致怨气冲天,社稷危矣。
谎言很快被拆穿,胥仲终于可以被名正言顺地下狱,判罪,等候秋后处决。
而其后,江璃在与南派周旋了数月,终于将江偃保了下来。
江偃没有立刻离京,而是做了一件事,他伪造圣旨,派人假扮内侍,悄悄地入刑部大牢救出了胥仲,并将他送出了长安。
江璃自然龙颜大怒。
他私下里严审了江偃,江偃一口咬定只是顾念旧日情谊,心中不忍才救了胥仲,且此事是他一人所为,没有他人襄助。
江璃不信。
被伪造的圣旨上切切实实盖着玉玺印,凭江偃想自由出入宣室殿,盗盖了玉玺江璃还毫无察觉,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很快就猜到了是谁。
那一日阴雨连绵,惊雷不断,飞檐滔滔的淌下雨水,惹得人莫名心烦。
江璃寻了个理由,把宁娆叫来了宣室殿。
他抚着龙案上的笔洗,光滑清凉的瓷骨边缘在他指尖一寸寸滑过,撩拨着他心底的不安和即将涌出的怒意。
&ldo;阿娆,我只问你一遍,要不要对我说实话随你。胥仲,是不是你和景怡合谋放走的?&rdo;
宁娆垂眸看地,揽袖于襟前,一副温顺端柔的模样。
但江璃仍然能透过她平静的外表看破那被隐藏起来的慌张,她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看着江璃,缓缓地点了点。
江璃唇角轻挑,噙起一抹看似温润和煦但实则冷冽如冰的笑,他慢声问:&ldo;你知道他是谁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