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刘伯守冷哼一声。
他身旁的家丁一个个扯着嗓子,喊起话来却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冲着来到街道上的百姓,“大家伙儿,城外的人一个接一个病倒,这不是普通的病,这是瘟疫!前些天就已经不少人病倒了,听说是上吐下泻,现在已经吐血啦!你们说,你们放心让出去看病的人再回来吗?想想你们的家里人,要是他们也感染上了,你们就是悔青了肠子也来不及……”
许多百姓越听越觉得害怕,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是大半都有阻拦的意思。他们也是恃着法不责众,你一言我一语地还有人往前凑着阻拦开城门。
傅景挺着城门外的哭喊,看着城门内的骚乱,面纱下的唇角勾了起来。
这就是人心。一门之隔,两片天地。而谢大人显然是不适应这种情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明明这种情况,直接用武力解决最是清楚明白,这样和这群人拖拉,也不知道还要拖多久。要不……回去再睡一觉?
傅景眯着眼睛想着,眼角的余光里突然发现,宋瑾上前了一步。
p轻吻管理皮卡丘整理
“开门!”
“尚方宝剑在此,见此宝剑,如见圣上亲临,违令者,斩、立、决。”
宋瑾高高举起手里的剑,声音沉着而又坚定。以宋瑾为中心,几乎是一瞬间,原本喧闹的百姓安静了下来。
谢予安与宋瑾两个人目光撞在一起,又互相错了过去。
一个混混受了刘守成的钱财,要他起哄,不让开城门。他向来胡天胡地地浑惯了,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气。他看宋瑾身材清瘦,又是个少年模样,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也没有听宋瑾到底说了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仍然在哽着脖子在喊。
“老子就不同意开城门,天皇老子开了也……”
他睁大了眼睛,只觉得看到一道冷光,下一瞬,他看到自己的没了脑袋的身体鲜血喷涌,倒了下去。
满是血污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刘员外脚前。
刘员外脸色煞白,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一瞬间,整个城内都奇异般的安静了,就连惊吓到想要尖叫的妇女都紧紧捂住了嘴,没敢发一声出来。
宋瑾把剑归鞘,薄唇紧紧地抿着,将沾了血的剑举起来,不发一言。
谢予安冲着自己身后的亲随使了个眼色,下一瞬,谢予安身后的一片人都对着宋瑾手里的剑跪了下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便如同蝴蝶振翅一般,城里所有的人都乌泱泱跪了下去。不过片刻之间,除了举着宝剑的宋瑾,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在了角落阴影里的傅家兄妹,城门内没有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傅景看着宋瑾,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激发出来一般,居然连在半夜被扰起来的起床气都降了下去。夜里光线不明,但仍然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宋瑾挺拔地站着,犹如一株挺拔的竹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傅景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来。她勾着唇摇了摇头,轻声同身侧的傅延泽交代了些什么。
另一边,谢予安已经带着众人站了起来。宋瑾把手里沾血的剑送到谢予安手里。两人目光相对,谢予安无声地叹息。
“谢大人,宋瑾愿意带着大夫们出城。”宋瑾对着谢予安行了一礼。
谢予安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傅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到他注意到了自己,小姑娘眼睛弯弯。
“谢大人,”她的头微微仰着,整张脸都被面具和面纱覆盖着,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眼睛里面却装着十分的真诚,“我和兄长同宋瑾哥哥一同出城。”
宋瑾略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同样惊讶的,还有谢予安。两人下意识地用目光去搜寻更加靠谱的傅延泽,却发现刚刚还在的人此刻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兄长他去安排出城的事情了。”傅景悠悠道。
“谢大人,此种疫症,正是在病情严重吐血之时,才会以口鼻相传染。前几天大家一直蒙着面纱,也正是防备这一天。”傅景沉吟了一下,“所以城外,确实是不安全。大夫们出了城,在病情没有得到控制以前,不便回城。兄长会想办法安排这些人在城外居住。而城内,只要没有人得病呕血,燃艾熏醋便可。”
小姑娘声音清越,却掷地有声,许是刚刚被宋瑾镇住了,如今竟没几个人敢开口,整条街上没有杂音,少女的声音清清楚楚。莫名的,人们听到这样一个年幼的嗓音,竟然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起哄去怀疑这样一个女孩子讲话的真实性。
眼看着城内百姓重新轻松了一些,傅景又悠悠然补了一句,
“不过,若是城外情况持续加重,定然也会影响到城内,到时候仅仅是熏艾可解决不了。”
“所以,还要刘员外助我们一臂之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里有童鞋讲,想要看现在的日常。
其实文文的重心肯定还是放在现在的,但是前面不交代清楚,姬昀对宋瑾的感情就会显得非常古怪。毕竟姬昀是高高在上的祭司,权利大势力大,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强取豪夺,想要什么男人勾勾手指基本就能到手。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她会对已经入宫的宋瑾情有独钟呢?所以前情还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前面的十章是一个铺垫,等到过去的事情结束,才正式开始进入文文的重头戏,也就是姬昀与宋瑾现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