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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2页）

我摸摸他的脑袋，小笨蛋终于想通了，真好。

回家后，我洗了个澡，正在房里整理行李时，爸爸走了进来。

他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脸色臭得要命。我坐到床沿边：&ldo;爸，很晚了，你还不睡？&rdo;

爸爸叹了口气，拿出烟点起来，皱眉吐出一口烟圈后，他终于开了口：&ldo;你是不是还和那个人在一起？&rdo;

我看着他的眼睛，点头。

&ldo;前一段，你是不是出事了？&rdo;

&ldo;呃？&rdo;

&ldo;陈志刚告诉我的。&rdo;陈志刚是大我6岁的堂哥。

我不敢说话。

&ldo;我去过他家里，他给我看电脑了。&rdo;爸爸语气很沉，一口接一口地抽烟，&ldo;你没和我们说，我也就没给你打电话。&rdo;

&ldo;爸，现在已经没事了，网上的事都是一阵一阵的，现在已经没人在谈这些了。&rdo;

&ldo;……&rdo;爸爸摁灭香烟，重重地叹了口气，&ldo;陈桔，你快20了。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也管不到你，但是你看看，你过成什么样子？找一个没胳膊的残废做男朋友，还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鬼混，我问你，是不是苏婉心带你去的？我一早就叫你不要和她混在一起，她那种样子的女孩走的就是不正经的道，你就是跟着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do;

&ldo;爸……&rdo;我眼眶红了，&ldo;和婉心无关，我是在那儿打工，卖啤酒，被几个顾客灌醉了。&rdo;

&ldo;打工？打工的地方那么多，你哪儿不好去？偏偏要去这种牛鬼蛇神出没的地方！陈桔，你老实告诉我，去年你给我的买电视机的钱，还有你说陈诺的学费你来出，你这些钱都是哪儿来的？你不会是在卖身吧？&rdo;

&ldo;我没有！&rdo;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ldo;爸，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rdo;

&ldo;我本来是知道的。&rdo;爸爸皱着眉看我，&ldo;你从小就很听话懂事，至少看起来是这样。陈桔，你妈妈没的早，我一个大老爷们带你一个女儿，实在也管不了太多你的事，但我毕竟是你爸，你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有些事儿你不愿意和我说，但是我心里有数，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看你学习还过得去也不惹事，你跟苏婉心一起玩我也不来管你。可现在呢？你搞出来的都是些什么鸡巴事！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怪不得前一段儿楼下老刘还阴阳怪气和我说：&lso;老陈啊，你家女儿出名了呀！&rso;，要不是陈志刚告诉了我，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你是不是要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光了，才记得来和我说一声？啊？&rdo;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我能说什么呢？爸爸已经知道这件事，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缓和得多，我本来以为他会狠狠打我几个耳光，然后再也不和我说话，现在他愿意坐下来和我谈，我已经很感激。

&ldo;爸爸，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去那些地方了，你别生气了，好吗？&rdo;

听着我的话，爸爸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又说：&ldo;这件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是你和那个残废的事，我再和你说一次，我不会同意的！趁这两个月你最好仔细地想一想，你的脾气，和你妈真是一模一样，倔得要死，明明就是一想就能明白的事，却总是转不过弯儿来。&rdo;

&ldo;我不会和他分手的。&rdo;我看着爸爸，&ldo;他除了没有手，其他所有事都不比别人差，健全人能做的事他都能做，甚至做得更好。爸，我和他在一起已经一年半了，我非常非常地了解他，我绝对不是冲动，不是同情，不是意气用事，我就是爱他……&rdo;

&ldo;你懂个屁！&rdo;爸爸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我，&ldo;你们这些小孩儿就是书读多了脑子读傻了！你爱他？你爱他什么了？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爱情能当饭吃吗？他连胳膊都没有以后毕业了怎么找工作？他拿什么来养家？你和他在一块儿走出去要招惹多少人看？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我陈元奇辛辛苦苦养大这么一个女儿要送给一个残废？你去问问你地下的妈答不答应！&rdo;

&ldo;妈妈一定会理解的！她当初嫁给你时外公外婆不是也不答应吗？妈妈还不是一定要嫁！你都忘了？&rdo;在爸爸噼里啪啦的话语里，我早已泪如雨下，妈妈当年嫁给一贫如洗的爸爸时，外公家全体反对，认为爸爸除了相貌好一点，其他就是一无是处，这些事，一直到我长大了，才听小姨和外婆说起。

&ldo;他能和我比？&rdo;爸爸瞪大眼，指着自己，&ldo;我是没本事！我是没文化！但好歹老子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和你妈一块儿走出去不会让她丢脸！你那个残废呢？难道要老子给街坊邻居介绍女婿时，说：&lso;这个没胳膊的就是我们家陈桔的男朋友！&rso;，啊？陈桔啊陈桔！你真是入了魔窟啦！你真是要气死我啊！！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啊？&rdo;

&ldo;爸爸！他不是残废！他真的不是残废！&rdo;我哭得声嘶力竭，&ldo;你不能说他是残废！这不公平！我和他在一块儿从没觉得丢脸过！他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