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上了楼梯,也没有人叫住他。
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祥和。
劳卡文长长松了一口气。
花钱免灾,这大概是最举世通用的道理了。
他跟着她折腾了一整天,花掉大几千块钱,总算把这只鬼给驱走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风波终于结束。
劳卡文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一头栽倒在宿舍柔软的枕头上。
在闭上眼睛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这只“鬼”没了之后,邓亘馨还愿不愿意约他出去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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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累,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疲惫。
可是劳卡文却总觉得自己睡得并不安稳。
初春的宿舍里仍有暖气,白色的暖气片摸着烫手,可是他的宿舍里却是这样的冷,冷得呼吸间都能看出鼻尖冒出的白气。
厚厚的羽绒被盖在身上毫无用处,像是盖了一层薄薄的卫生纸,不知何处来的冷风一直吹在他的脸上。
宛如冰冷的丝绸。
房间里也很吵。
一开始,只是窗外、门外那些经过的学生们说话走路的声音。
可是渐渐地,他听不见那些嘈杂的人声,却依然觉得房间里很吵很吵。
有的时候,像是指甲划过床板,一下下,涩涩的,闷闷的。
有的时候,门口的地板上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响动,像是……像是有人一下下翻看着他带回来的塑料袋。
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哪里来的别人呢。
劳卡文闭着眼睛,半梦半醒间想。
可是突兀的响声却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叮铃……叮铃……叮铃……”
劳卡文听见了铃铛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脆。
像是昨晚他泡在木桶里,邓亘馨举着金光闪闪的小铃铛,在他面前一下下地晃荡。
劳卡文仍然躺在被子里面,身体却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是谁在摇晃铃铛呢?
铃铛的声音停了下来,可是渐渐地……
哐……哐……
地板上也有了动静,让劳卡文想起每天晚上母亲做晚饭时切起土豆,清脆的刀锋落在塑料案板上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应该睁开眼睛。
可是身体里的一部分却在拼了命地叫嚣:“别睁开,别睁开!”
劳卡文面朝白墙缩成一只虾米,做了一万遍的心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