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他身边裴赢州看他在几步的距离里就藏起手指,嘴唇发白,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迎面而来的风。
闻如许是一个娇贵的少爷命,裴赢州又比他年长,很多照顾他的动作都成了习惯。
两人也都习以为常,谁都没有在意这种下意识地举动。
他们来得不算早,外面待泊的豪车和房车都已经停了几排,在酒店里的客人也快有一百来个。
不同于上次在裴家,这次裴赢州站在闻如许身边,他少了十分之九的麻烦。
不过玩着嫩模的贺川穿着浴袍很快出现,看着共同办理入住的两人,表情变化几番,最后怪笑着鼓起掌来。
不想得罪裴赢州,也不想坏了这次聚会的人更多,场面上的难堪没有持续下去。
贺川被朋友拉走的时候用食指点点闻如许,让他等着。又嗤笑地看了眼裴赢州。
裴赢州长这么大少有这种不体面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微皱着眉心。
他知道带闻如许来这里不是个好主意,但人他都带来了。
“等会就一直跟着我。”
闻如许认真点头,像个听话的乖孩子。
裴赢州想摸他头发的手在很多双暗中打量的视线里握紧。
穿过雪地去到后面的温泉房,空气已经没有那么冷,半空中还漂浮着丰裕的水汽。跟在裴赢州两步外的闻如许踩着碎冰,突然说:“赢州,”
闻如许叫他的名字总是像带着温柔的情意,裴赢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风里有一声叹息。
“这次后,我想,我们就不要联系了。”闻如许声音夹杂在风里破碎低哑,“其实想一想,能和你以陌生人的身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也很不错了。”
裴赢州脊背一僵,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关门回房间。
两个小时后,裴赢州去敲隔壁的房门没有人应。
然后在二楼的酒居找到了闻如许,换了一身应景的浴袍,图案是一只单足而立的白鹤。面前石桌前温着一壶烧酒,闻如许撑着额头在看着木窗外水汽氤氲的雪景,对周围的打量恍若未闻,鼻尖和眼睫延展出雅致的剪影。
裴赢州在他对面坐下,等温好的酒都喝光,他走向闻如许。
闻如许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
裴赢州说:“不留个纪念吗?”
闻如许的眼睑一颤,抬眼和裴赢州正在注视着他的眼睛对上,清冷沉默,有让人误会的错觉。
裴赢州看着愣住的闻如许,视线往下,落在他被酒打湿的嘴唇,突然想起那个若即若离的亲吻。
在很多人面前裴赢州突然毫不避讳地拉住闻如许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