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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闪什么呀大娘，&rdo;俗儿笑着走过来，&ldo;怕我冲了你们的好运气吗？&rdo;

&ldo;有什么好运气？&rdo;大娘用袖子一盖。

&ldo;那么大的玩意，盖得住吗？&rdo;俗儿走到跟前，伸手一扯说，&ldo;啊，这是谁家新添的大胖娃娃呀？&rdo;

&ldo;这是拾来的，你不要胡说。&rdo;大娘往前走着说。&ldo;从春儿的炕上拾来的吗？&rdo;俗儿跟在后边说，&ldo;她家炕上躺着一个大八路，怎么又弄出了一个小八路儿来？哈，还用挂包兜着，这么小人儿，就穿八路军的军装吗？

&ldo;你嘴上留些德行吧，&rdo;大娘说，&ldo;冤枉了好人可有报应！&rdo;&ldo;叫别人听听吧，&rdo;俗儿说着拐到大街上去，&ldo;整天价在一块儿，我准知道就不能干净，大娘，谁拉的皮条纤呀？&rdo;

大娘是个热脸皮的人，又从来不能跟人吵架拌嘴，只好返回来。把遇见俗儿的事和春儿说了：&ldo;真倒霉，碰上这么一个扇车嘴，管保嚷的一村子也知道了！&rdo;

&ldo;不怕她嚷，&rdo;春儿说，&ldo;我们要调查这件事。&rdo;说完就到街上去了。

四十九

俗儿像一个屎蜣螂，带着臭气一路嗡嗡着，她的谣言已经发生了影响。

有几个妇女围在临街的碾栅门口说话儿，一见春儿过来，就散开进去了，故意拿大腔吆喝拉碾的牲口。春儿走过去，她们又从门口探出身子来。

春儿不理她们，走到医生家里来。医生出去看病了，医生的小媳妇儿，上下打量着春儿。

&ldo;我怎么了？&rdo;春儿笑着说，&ldo;你在我身上看出什么毛病来了吗？&rdo;

&ldo;没有。&rdo;医生的小媳妇说，&ldo;有句话儿，我不能不告诉你。&rdo;

&ldo;有话说吧。&rdo;春儿坐在炕沿上。

&ldo;姐姐！&rdo;小媳妇站在对面，把手搭在春儿的膝盖上，亲热的说，&ldo;咱俩虽然不是紧邻当院，从小可像亲姐妹一样。&rdo;&ldo;你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说吧，&rdo;春儿说，&ldo;怎么学起田耀武的说话来？&rdo;

&ldo;我们小时一块儿到人家地里拾麦穗，&rdo;小媳妇说，&ldo;披着星星出去，戴着月亮回来，歇晌的时候，我们俩坐在一棵柳树下面，分着吃一块糠饼子。

田大瞎子那老狗，拿着棍子追我们，骂的我们多难听：别叫大麦穗突破了你们的裤裆呀！你还记得吧？&rdo;

&ldo;记得。&rdo;春儿点点头。

&ldo;我们穷人家的孩子，要争昂赌气。&rdo;小媳妇说，&ldo;名帖儿要正，脚跟儿要稳，衣服是要自己穿破，不能叫人从背后指点破！&rdo;

&ldo;我觉得我这当姐姐的，并没有给你丢人！&rdo;春儿说。

&ldo;我的姐姐，在妇女群儿里，是一个英雄。&rdo;小媳妇说，&ldo;可是，刚才我听见人们喧嚷，你和芒种哥添了一个私生！&rdo;&ldo;你白寻了一个医生男人！&rdo;春儿推起她来，说，&ldo;那孩子身上还带着脏东西，顶早也是夜里添的，前天我才打过仗，爬到崔家老坟的大杨树尖上。

你看我的模样气色，像刚坐了月子的吗？&rdo;

&ldo;不像呀，&rdo;小媳妇说，&ldo;可人家都那么说哩。&rdo;&ldo;人家怎么说，你就怎样信呀？&rdo;春儿说，&ldo;我们要把这件事弄清楚，把那些人喷出来的狗血，涂到他们自己的脸上去！&rdo;

&ldo;这以后我就不信了。&rdo;小媳妇笑着说。

&ldo;我不是来和你对证这个，是为一件要紧的事。&rdo;春儿说。&ldo;是动员你妹夫参军吧？&rdo;小媳妇说，&ldo;刚才他回到家来，就和我说了。&rdo;

春儿说：&ldo;国家现在正打仗，前方很缺少他这样的人材，他要是走了，你有什么困难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