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一片评论一边倒讽刺批评她提名默读文学奖的文章报道她都已经看过,什么难听下流的话都灌到了她耳朵里,顺着流下来,堵在她的嗓子眼。
她倒不会被击倒,但是一定会难受。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依旧成了很多人眼里的罪大恶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作为公众人物,承受舆论的能力也必不可少,她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不配,她心里终究是不能无动于衷。
她现在端着一杯水坐在书房里,面对着窗子,身后是一列齐墙高的书架,她看书非常杂,又习惯做笔记,所以书桌一直以来并不整洁,苏阿姨也不好动作收拾,怕弄丢她来之不易的灵感。
此刻凌乱的桌面上堆着一沓素描纸,笔筒里插着几只钢笔,她手里这支墨水已经快干涸,但她还是像没回过神来一般呆坐着。
桌面上素描纸上写着清秀潇洒的两个大字:从来。
“新故事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盛浅一个激灵,挺直腰板看着挑眉微笑着的宁晗予。
“……你怎么在这儿?”盛浅把钢笔盖好,站起来牵着宁予的手,看着她风尘仆仆依旧动人的笑脸。
“我想你了,就赶紧过来了。”宁晗予把脸朝盛浅凑了凑,想蹦蹦她的鼻尖,盛浅瞪了她一眼,眼神却毫无杀伤力,“这么大的人了,没个正经。”
宁晗予只是笑着,感冒落下的咳嗽还没好,抬起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盛浅忙转过身,走到阳台上给她倒热水。水还没灌满一半,盛浅就被一团冷香包住,宁晗予从背后揽着盛浅的腰,结结实实把她压在阳台上,抱了个满怀。
宁晗予闭着眼睛靠在她肩膀上,长发披散下来,看起来有些疲惫,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打进来,给她镶了一个金色的边儿。
房间里弥漫着书房里植物和花朵的香气,感受到背后的柔软温暖,盛浅侧过头,就看到她家影后比花还好看的侧脸。
“祝你入围默读文学奖。”宁晗予动了动,薄唇贴在盛浅已经略微泛红的耳朵上。
“……你觉得我配吗?”盛浅心里忐忑,她甚至默读文学奖的分量,就像她常年徘徊在文学殿堂外,始终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也能进去,和大家们平起平坐。她其实只是想要宁晗予几句安慰。
“在我眼里呀,没有配不配,什么默读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贝尔文学奖,都通通颁给你才最好。”
“有什么好怕的,不要因为别人的话而伤害自己,恐惧看不见摸不着,其实它就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也不要找借口回避什么。人云亦云说几句,你就不配了吗?”
盛浅没说话,动了动身子,只是唇轻轻碰了一下宁晗予略微颤抖着的眼睫毛。
宁晗予松开拥着盛浅的双手,右手把盛浅的身体转过来,左手捏着她的下巴,笑着吻了上去。
双唇贴合,磨擦,舔咬,她们不断变换姿势,睫毛擦过彼此高挺的鼻梁,无形的撩拨让心里更痒痒。
盛浅别过脸喘气,没几秒又被宁晗予捏着下巴转过来,继续这个缠绵不休的吻。
呼吸越来越急促,书房里的空气似乎都有些不够。房间里只有从索尼音乐播放器里流淌出来的下雨声,以及夹在在其中两个人细微的喘气声。
然而最怕空气突然凝固,最怕门把手突然转动,最怕苏阿姨突然关心。咔哧的齿轮声在这种时候听起来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端着鸡汤的苏阿姨小心翼翼打开门,从门缝里探进来头。以往盛浅在书房里,苏阿姨总是自己悄悄推门进来,放水果盘放牛奶,再悄悄推门出去,不会打扰到盛浅的思考。
这会儿苏阿姨进来,看到沈将军和盛小姐并排靠在阳台上,握着手四只眼睛滴溜盯着她,盛小姐脸还有点儿红?
苏阿姨心里发毛,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两位小姐感情交流了?她只好呵呵笑了两声表示自己歉意,把鸡汤放在书桌上,赶忙从门缝中原路缩了回去。
宁晗予无奈轻笑,松开和盛浅十指相扣的手。长腿跨了几步,坐到盛浅橘红色懒人沙发上,摸出手机看新闻。
张博已经把水军撤走,但是由于默读文学奖在国人心中位置的却崇高严肃,虽然不想之前那样一边倒的谩骂与嘲讽,依然有很多人表示质疑。
书粉们见自家大大被如此质疑,又不能和黑子对喷不能四处安利,就默默卯足了劲买书,精装版,无删减版,繁体版,一时间几个买书网站的《白象效应》销量排行又窜到了首页。
微博上一个老学者发声,说默读文学奖并没有存在什么黑幕,完全是各方面的综合考虑,盛浅作为网络小说家的代表入围,是她们考虑很久决定的。
盛浅的娇妻第一个赞了此条微博。嗨呀,不对,忘记换大号了。
“盛浅的娇妻?”盛浅偏过头,凑过来看宁晗予的手机。
“啊?这是我的大号啊,你眼花了吧。”宁晗予手速飞快擦了一下屏幕,微博帐号就切换到了九千万的大v号。近百万的赞,几十万的评论和转发,数不清的艾特和私信,就是宁晗予的定制手机一时间也卡在哪里。过了一分钟,手机才吃力恢复过来。宁晗予第一时间转发这位老学者的微博,还配上一个狗头表情。
“……这是在炫耀你快一亿的后宫了么”盛浅抓过宁晗予的手机,自己还没玩儿过微博粉丝排行前几,玩儿微博的人几乎都关注的大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