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立刻惊跳起来。
&ldo;你认识她‐‐是吗?&rdo;我思忖道,&ldo;那么,这里头看来是有魔法了。&rdo;
&ldo;别惊慌,&rdo;这个怪人继续说,&ldo;普尔太太很可靠,嘴巴紧,话不多。谁都可以信赖。
不过像我说的,坐在窗台上,你就光想将来办学校,别的什么也不想?那些坐在你面前沙发上和椅子上的人,眼下你对其中哪一位感兴趣吗?你一张面孔都没有仔细端详过吗?至少出于好奇,你连一个人的举动都没有去注意过?&rdo;
&ldo;我喜欢观察所有的面孔和所有的身影。&rdo;
&ldo;可是你没有撇开其余,光盯住一个人‐‐或者,也许两个?&rdo;
&ldo;我经常这么做,那是在两个人的手势和神色似乎在叙述一个故事的时候,注视他们对我来说是一种乐趣。&rdo;
&ldo;你最喜欢听什么故事?&rdo;
&ldo;呵,我没有多大选择的余地:它们一般奏的都是同一主题‐‐求婚,而且都预示着同一灾难性的结局‐‐结婚。&rdo;
&ldo;你喜欢这单调的主题吗?&rdo;
&ldo;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与我无关。&rdo;
&ldo;与你无关?有这样一位小姐,她既年轻活泼健康,又美丽动人,而且财富和地位与生俱来,坐在一位绅士的面前,笑容可掬,而你‐‐&rdo;&ldo;我怎么样?&rdo;
&ldo;你认识‐‐而且也许还有好感。&rdo;
&ldo;我并不了解这儿的先生们。我几乎同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至于对他们有没有好感,我认为有几位高雅庄重,已到中年;其余几位年青、潇洒、漂亮、活跃。当然他们有充分自由,爱接受谁的笑就接受谁的笑,我不必把感情介入进去,考虑这件事对我是否至关重要。&rdo;
&ldo;你不了解这儿的先生们吗?你没有同谁说过一句话?你对屋里的主人也这么说吗?&rdo;
&ldo;他不在家。&rdo;
&ldo;讲得多玄妙!多么高明的诡辩:今天早上他上米尔科特去了,要到夜里或者明天早上才回来,难道因为这临时的情况,你就把他排除在熟人之外‐‐仿佛完全抹煞他的存在?&rdo;
&ldo;不,但我几乎不明白罗切斯特先生与你提出的主题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刚才谈到女士们在先生们眼前笑容满面,最近那么多笑容注进了罗切斯特先生的眼里,他的双眼就像两只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杯子,你对此从来没有想法吗?&rdo;
&ldo;罗切斯特先生有权享受同宾客们交往的乐趣。&rdo;
&ldo;毫无问题他有这权利,可是你没有觉察到吗,这里所议论到的婚姻传闻中,罗切斯特先生有幸被人谈得最起劲,而且人们一直兴趣不减吗?&rdo;
&ldo;听的人越焦急,说的人越起劲。&rdo;我与其说是讲给吉卜赛人听,还不如说在自言自语。这时吉卜赛人奇怪的谈话、噪音和举动己使我进入了一种梦境,意外的话从她嘴里一句接一句吐出来,直至我陷进了一张神秘的网络,怀疑有什么看不见的精灵,几周来一直守在我心坎里,观察着心的运转,记录下了每次搏动。
&ldo;听的人越焦急?&rdo;她重复了一遍。&ldo;不错,此刻罗切斯特先生是坐在那儿,侧耳倾听着那迷人的嘴巴在兴高彩烈地交谈。罗切斯特先生十分愿意接受,并且后来十分感激提供给他的消遣,你注意到这点了吗?&rdo;
&ldo;感激!我并不记得在他脸上察觉到过感激之情。&rdo;
&ldo;察觉!你还分析过呢。如果不是感激之情,那你察觉到了什么?&rdo;
我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