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凡脸上除了怒容,再也看不到丝毫发小的温情,冉雄飞知道他再次触怒了肖凡,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只得低头,极不情愿的给小许赔礼道歉。
冉雄飞低了头,肖凡直白道:“我们的发小情分,已经在你这两天的所作所为中,耗费殆尽,我能继续管你的事,只是看在同乡那点情分。现在你告诉我,你是准备规矩去搬运部上班,还是准备离厂?如果离厂,我还是给你两干,算是买断曾经的情分。”
肖凡知道自己的言语极为伤人,但是他还是说了,只是希望以此警示冉雄飞懂得收敛。
冉雄飞望向四周,所有人都对他投去鄙视的目光,他尴尬的回道:“我去运输部吧。”
“再次强调,这是最后一次帮你。”
人事部的三个人事专员都不愿意带冉雄飞去新的岗位报到,肖凡只得请求人事经理陪同,把冉雄飞送去新的岗位报完到,他才离开锦煌。
离开锦煌后,肖凡想到已有十来天没有见过峰哥了,他拨打了峰哥的电话,想和他坐会,聊聊近段时间的烦心事。
身边没了可以聊心事的女人,肖凡又不想应小霞分担他的烦恼,峰哥就成为了肖凡倾诉的对象。
电话接通,还没有听到峰哥的声音,先听到“二十一床,这是你的化验单,记得明天早晨别吃饭,需要查饿血”。
肖凡赶紧问道:“哥。你在哪里啊?”
峰哥愣了很久,回道:“我在广州医大第一附属医院住院,已经来三天了。”
听到峰哥在广州住院,肖凡就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一点小病,峰哥不去跑去广州,他急迫的问道:“哥,你什么病住院?住院怎么也没给我说声呢?”
听到肖凡焦急的声音,峰哥心里有些慰藉的回道:“先前只是过来检查,没想到我最为担心的事情,今天还是确诊了,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选个时间过来一趟,有些事情,我也想给你交代一下。”
峰哥的言语有些伤感,肖凡道:“还选什么时间?你的事比其他事情都重要,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肖凡赶去广州,到了峰哥所住的医大附属医院,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找到神经内科住院部,峰哥住的单间,他躺在标着二十一号的病床上,插着床尾的病历卡、病例一栏写作:重症肌无力。
肖凡不知道重症肌无力是什么疾病,他看到峰哥没修边幅胡子拉碴、头发也极为凌乱,精神状态极差。
峰哥是一个很注重仪表的人,平时出门不但衣着整洁,头上还会打点摩斯,把头发梳理得流光,皮鞋也擦得亮锃锃的,不像许多东莞本地人,穿双拖鞋就出门。
肖凡先给峰哥老婆打了声招呼后,坐到峰哥病床边道:“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峰嫂看到肖凡来了,知道他兄弟有许多话要说,自个离开了病房。
峰哥精神萎靡,他伤感道:“天意吧,我爷爷有过这样的疾病,我父亲没事,没想到隔代遗传到我身上了,来广州三天,今天才确诊出我的病理。”
经过峰哥介绍,肖凡才了解道,重症肌无力是神经到肌肉接头处传递功能障碍,属于免疫系统出问题的疾病,病状初期是视力模糊,活动一下,身体都乏力,随着病情加重,最后会全身无力,根本不能行走,只能长期卧床。
这样的疾病多为自身免疫出现问题才发病,遗传性病例只有百万分之一。
看到峰哥得了这么严重的疾病,肖凡拉住他的手道:“哥,这里是全国顶级的医院,他们也不能彻底根治吗?”
峰哥摇摇头道:“目前世界上还没有找到最佳治疗方案,康复的多数病例都是一至五岁就发病,及早治疗,加上饮食调理后恢复,我这样的年龄,自身肌能已经在衰退,治愈的可能性很小。这几天,你嫂子找人在联系国外治疗这种病最好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如果联系上,我就要出国治疗,尽量争取康复吧。”
重症肌无力发病初期,症状不明显,峰哥检查出病理后,因为心里压力下,一天时间身体就消瘦了许多,头发也白了几根,肖凡拉着他的手不愿松开道:“哥,你要去国外,我陪你去吧,这样可以和嫂子轮换照顾你。”
峰哥溺爱的摸了摸肖凡的头道:“别傻了,这样的病能不能康复都是一个大问题,更无法预测治疗的时间,你还年轻,我让你过来,也是有许多事想给你交代。
一:我们经营站点,村里已经有许多人嫉妒了,如果我离开,肯定会有人借机生事,争夺站点经营权,你要提前做好预防。
二:开迪厅的事情,是梁哥的建议,我才联合了大头杨,他是看中我们兄弟和谐在一起的实力,才在合作上做了很大让步,我没生病他肯定不敢有其他想法,现在我出了这样的情况,他很可能向你索取更大的利益或许单干,这事你也要有个心里准备。
三:我们两兄弟不在一起,江湖上肯定有人会有想法,联合人针对你,这些有想法的人里,也可能包括大头杨。这两年你得罪了不少人,社会上的事不像做生意,赔钱人没事,我最担心你的安全。
阿芬不在,龙萍萍考虑事情还是缺少她的果断,我怕你一个人很难应付未知的局面,所以想听听你准备怎么应付、这些很可能马上就会出现的混乱局面?”
肖凡眼泪汪汪的望着峰哥道:“站点我不能经营,别人也休想经营。迪厅还没有装修,钱还在签了合同的装修公司账上,最多我们撤股不开就行了,我不相信装修公司敢吞了我们两兄弟的钱。至于江湖上什么人想动我,那就看他们够不够胆量了。”
峰哥指了指肖凡道:“我说的几点,你想到的办法都是蛮干,这也是我不放心的地方。即便我不再分红,站点也不能拱手让人。迪厅还必须开,这是你能否立足厚街最关键的一件事,因为迪厅还没有投建,江湖人都知道我们联合要开迪厅的事,如果你中途退出,别人就会认为你没有我,就被大头杨拿捏住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你还怎么在厚街立足?”
峰哥句句肺腑之言,让肖凡伤感的心沉静下来,他认真分析后道:“迪厅和江湖是一件事情,最大矛头是大头杨,站点村里有想法的人,单方面也不敢出头,最大可能还是联合社会人来针对我。归总来说就一句话,明面和江湖两方面的实力决定所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