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因为码头上聚集了太多媒体和记者,特种部队的人身份特殊、密级太高,本就要避开这类场合。
蛟龙突击队的数位年轻特种兵,没有一个现身。温舒唯觉得可惜。他们也是大家最想郑重道谢的人。
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吧。
时隔十年的重逢,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盛夏的亚城温度灼人,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顶,晒得温舒唯脑子懵懵的,迷迷糊糊,思绪乱飞。又站了会儿,她觉得胸口有些闷,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扭头跟詹妮弗说了句“等我两分钟”之后便留下行李箱去了洗手间。
甲板那头还能听见人声,大家伙和子弟兵们像有说不完的话。
温舒唯站在洗手池前定下神,掬了捧水洗脸。微凉的水流稍稍缓解了全身的闷热感,她清醒许多,呼出一口气,掏出两张纸巾叠一块儿,擦脸上的水。
就在这时,一阵人声却突的飘进温舒唯耳朵。远远的,渐近了,从模糊到清晰。
温舒唯擦脸的动作突的顿了下。
“老何,你马上退伍了。回老家办喜事,可千万别忘了给咱寄喜糖啊。”
“我就不给你寄,咋的。”
“嘿你这混小子,敢忘了兄弟们这几份,看我不削了你!”
“哟哟哟,又吹牛逼了。哪回单挑你干过我了啊?”
……
几个大老爷们儿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损,轻描淡几句玩笑。温舒唯抿了抿唇。
她外公是大学教师,有国防生学生毕业后在部队工作,前些年时常约着一起到家里来探望恩师。温舒唯接触过军人,自然晓得军队里的“战友情”深厚,也能听出那些玩笑话里三分戏谑,七分却是对战友最真挚的祝福和不舍。
她无意识地扭头看了眼。
几个高个儿男人从宿舍区的方向走过来。和舰艇大队的战士们一样,几人都很年轻,年纪最大的应该也不超过三十岁。他们穿军装常服,手里拎着自己的行李,聊着天,面带笑意。
温舒唯一愣。
这几人中有两个她都见过,正是那日她去探望某位伤患时在宿舍区撞见的军官。
温舒唯反应过来——他们都是蛟龙突击队的。
这些人物都现身了,那……
她擦脸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切换成05倍速,放慢,放慢,脸上一本正经淡淡定定,眼风却有意无意地往某个方向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