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她身侧的是厌离。清酒说出这话,未指名道姓。厌离知道她在问谁,也知道她要就这事说上一两句的。厌离说道:“看在当年的浅薄交情,她应当不会赶尽杀绝。”厌离和清酒两人脚步稍快,走在前边,离众人有一段距离。但两人说话,后边几人仍是听得到一些。虽是无心要听两人讲话,但听到一点苗头,便心生好奇,不禁都支起了耳朵。
清酒笑了一声,似乐了,她重复道:“赶尽杀绝?是不必赶尽杀绝,她要杀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师父一人。”
厌离皱了皱眉,叫道:“清酒。”
清酒敛了笑意,侧仰着头睨她:“你不逃避了?”
厌离说道:“我没有逃避。”
清酒点头,说道:“哦,你没逃避,你不过是不见她,不过是想一死了之,万般无奈才待在藏龙山中。杀了你师父的,倒像是你自己一样。原来你不是在逃避。”
厌离道:“不过是仇恨循环,我不愿再去沾惹,是因不想再染因果,还去与她纠缠,又有什么意思。人道是‘旁观者清’,你连自己的事都看破了,为何看不破我的心思。”
清酒笑了笑:“如此说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厌离道:“你道是我堪不破么。”
清酒说道:“只怕看破的不是你的真心。”
厌离停下步子,看着清酒不说话。清酒也停下来,看着厌离:“我可不愿再从藏龙山下拖个虽生犹死的人回老秃驴和牛鼻子老道的茅庐。”
厌离道:“那你说,除了找她拿解药,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斯羽是武尊,手中有‘穿云’,实力不比豪云低,而她手下不止斯羽这样一个好手。她能杀了我师父,你觉得她功底又能差到哪里去。花莲若是未中毒,尚不敢说潜入极乐城找到解药,安然无恙的出来。更何况现在我们这一行人,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两人说话的语气甚是平静,与平常交谈并无二致,但一行人与她们相处许久,早摸清了两人脾性。别说莫问三人,就鱼儿来说,都察觉到此时两人之间一股沉闷无声的压抑。
这两人的怒气总是无声的,隐含在沉静内。一片祥和之中,众人感受到的不是美好,而是涛涛压力。
这时,后边五人才为偷听两人说话生了无限悔意。他们不仅知晓了不得了的秘密,且又得知两人吵架了。不敢上去劝的,却又无法忽视两人间酝酿的怒意。
这两人以往从未吵过架,虽说现在这般模样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吵架。两人总是很合拍,以至于现在众人都不晓得要如何劝说这两人平息怒火。
花莲下颌点了点齐天柱肩膀,说道:“这时候我们队伍里可不能搞分歧,大柱子,你去劝劝她们两个。”
齐大柱头摇的极快,说道:“花莲兄弟,我嘴笨,不成的。”
花莲又叫莫问道:“莫问。”
莫问直截了当道:“不去。”她可不愿惹脾气上来了的清酒和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