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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靖说:“阿姊,你走路要跳跃、跳跃、跳跃,别弓着背像个老太太!校长看到你会吓死——不过一张脸倒还是嫩的!奇怪。”

但是这张脸迟早使要老的,当我真的留了下来,我要买一张电毯、一只熨斗、一辆脚踏车,到巴黎去一趟,看米雪儿,埃!我还漏了一样,我必须要一张摇椅。

我会讲一点点白鸽法文,如果对方说得好,我的心情又不错,对话使不成问题的。

兜完了海德公园,靖搂着他的女朋友,他们的头碰在一起,我只装着看不见。靖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一个林青霞或者配得起他。

但是我不发一言。

日间还容易打发一点,但是夜里,夜里我总是做梦,觉得他在我身边,微笑着,他的犬齿。为什么我要记得他?他普通,普通不要紧,他而且懦怯。

西说,板着脸,“把你的感情交给这种人,简直是下流。你怎么可以堕落到这种地步。”

我想了很久,我说:“你不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

如果靖爱米雪儿,爱得够,他应该好好的念完一年又一年,然后再去找米雪儿的父亲,一次又一次。但是他们都一样,一副“天涯何处无芳糙”的样子,是我的心冰冷冰冷。

靖在我心里的地位突然降低,我说了许多敷衍的话。

——是,秀琼很好。

——是,护士会照顾你。

——买一间房子吧,父母不需要你照顾,稍微尽点力就可以了,他们会原谅你的。

但是米雪儿弗赛永远不会知道,倒有一个人常常记得她,一个她未曾见过面的人。

她到了家,写了一封很恶毒的信给靖,痛骂他一顿,好叫他恨她,忘记她。

靖耸耸肩,“我才不上当呢,她是故意的。”

我倒不需要做那种事,他大概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懂什么。我自嘲的想,我每夜在想他,鬼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懂社么。把他想得坏一点没有什么不好,这可以使我觉得健康一点。

他懂什么。

于是我继续想,他懂什么,他连写信都不懂。

如果我等他写信来,我大概要死了,我不会给他地址。要找一个人太容易,我是一个有名有姓的人,说找不倒,是借口。他有一百个办法可以找到地址,找我的家人,找报馆,找朋友。但是他不会。

他懂什么。

靖还会写一张生日卡,他懂什么。

他只会空口说白话:我替你打电话给西西,我替你打电话给倪先生,他不过是那样的一个人。西西皱眉说:“你怎么堕落倒那种地步。”

我只好底下头,落寞的微笑。

尽量往坏处想吧,不会离得太远。

我不要一辈子与他在一起,从来未曾这样想过,他完全弄错了,弄错了,他不明白。要找一个明白的人,是多么困难。

米雪儿明白,她也只不过明白了一半,她要见秀琼,她就不对了。不过她的卡片上写得很明白,几个胖胖的英文,生日快乐——我的爱。

我记得她以前也写给我短短的几句。我译成了英文,寄回给她。她很开心。事实上米雪儿没有想象中的美丽,她有栗色的头发,不长,直直的,不是太纤细,与广告上的法国美女相差太远,并不是一个多愁多病的人物。她很健康,身体健康,思想上还欠差一点,她该好好的把靖忘掉——靖算什么呢?一个小孩子,脸且略为清秀而已。

那天在台北,我整理我的旧稿子,一张黑白照片跌了出来,靖和米雪儿。

那个时候他还拍不起彩色照片,然而我说过,笨女孩子多数不计较那些。

我把旧稿缚乘一堆,搬到香港,我要卖给杂志,但是那张照片。我不会提起,我只会用笔写,我对一切人都越来越客气了。

算什么呢?生命而已。只是几十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没有。

靖说:“从伦敦乘飞机去巴黎,只要一个小时,机票只要四十镑,申请入境证,只需一个下午,但是我没有去看她,我没有空,我的功课太忙了。”

一个钟头的飞机,这句话真熟。

快乐是双方面的,如果那一方面觉得无所谓,不值得,就随他好了。一个钟头的飞机。

他开始计算金钱,补九百块钱的飞机票,三天,何必呢?他振振有辞。我像见到一个怪物似的瞪着他。后来我想:恐怕他的钱来得不容易吧,又得维持自尊,只好说这种话。读者文摘里说:就因为我们没有得到并且不需要的东西,我们还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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