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静了下来。
“宇宙你欠谁钱?”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无论是钱是情,一律速速加利息还清。”
呵,她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龙虾汤来了,快喝一口。”
“看我昨天买的名牌手袋,足足一个月薪水。”
“这么贵你都忍不住,该节蓄了。”
“可是你看这些七彩字母多么有趣可爱。”
“你老大会穷困。”
有人忽然念说:“个人头上一爿天,过头三尺有神明。”
大家又轰一声笑起来。
宇宙喝了点米酒,觉得舒服,靠在椅背上吁口气。
“老了没钱像丐妇,你不怕?过了五十岁还驾杂牌车我会难过。”
“喂,虚荣的你,别说老来事好不好?”
“年纪大了才是花钱的时候,不然子孙干吗亲近阁下,还有,更要穿最轻柔的皮裘,戴上大颗珠宝,让管家侍候。”
“对,年轻时白衬衫粗布衭足够。”
话题又扯到一出电影,宇宙说:“我先走一步。”
“宇宙,你当心一点,你回家要乘六号公路车,记住靠近司机坐安全点,最近车子楼上有男子侵犯学生。”
“是,小心。”
“谢谢各位好意,我都明白。”
“有空与我们出来玩。”
“一定。”
宇宙含笑与她们一一道别。
走到柜台,她说:“那桌女生,由我来付账。”
“房间里一共七人的那桌?”
宇宙点点头。
女侍递上账单,宇宙付了现款。
“小费不用那么多。”
“也许她们还要叫东西吃。”
“谢谢,谢谢。”
老朋友若果知道她此刻身份,说不定就不会对她那么好。
街上一辆六号公路车摇摇晃晃,驶近,宇宙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幸亏司机已经看到她,缓缓把车驶近。
“太太可是回丹桂路?”
那是她自己的家。
那日宇宙没等到宏子电话,在沙发上睡着,做了噩梦。
她深夜穿校服坐在公路车楼上,风呜呜地吹,车子不住颤动,像是驶过凹凸不平地面,楼上乘客陆续下车,渐渐只剩她一人。
忽然有人扑上车,按住她嘴,扯她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