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淇不出声。
「再牺牲一年时间如何?」
「不能说是牺牲,在你家,我与子女在物质上得到最好的照顾,很感激你。」
「我知道我的错误,以后,会尽量改正。」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吧。」
甘家荣苦笑,「你肯同我说话,已经很好。」
以淇无限歉意。
每个星期三,她仍然到私人会所游泳,初春,有点凉,她在门口,又看到那辆红色小跑车。
她走过去,站在跑车旁边,凝视那熟悉车牌。
管理员向她招呼:「甘太太,我查到这辆车属於智杰集团的公子姚祖权,刚自美国回来,极英俊的一个年轻人。」
以淇点点头。
「咦,他来了,那就是他。」管理员伸手一指。
以淇顺看手指看过去,不禁呆了。
高大、硕健、微褐色皮肤,白衬衫、卡其裤,与张定方简宜一个模子里印出来。
他也看到有人看他,微笑点头,一双眼睛似会说话。
竟有这么相像的人。
他刚要向以淇走过来,忽然有一个长发少女截住他说话。
少女美丽热情,握住他的手,直看到他眼里去,一条花裙衬得她似一只蝴蝶似,咦,这不是当年的以淇吗,逃学去跳舞,恋爱当生活。
那年轻人再也无暇理会别人,与少女絮絮细语。
以淇识趣地找到司机,上车回家。
她的头靠住车窗,不愿长大可不是优点,生活在回忆中是一种逃避。
司机问:「太太,去什么地方?」
「放学时间到了没有?」
「还早,不过,可以先去替他们买冰淇淋。」
以淇说:「那么好,就去办吃的。」
「甘先生说下午同孩子们去科学馆,太太,要否同去?」
「啊,他有空?」以淇一怔。
司机的语气有点宽慰,「甘先生叫我也抽空陪陪孩子们。」
「好,我也去逛逛科学馆。」
「是,太太。」
以淇闭目养神,把思潮拨向将来。蜜月酒吧朱挑来到这幢旧楼,几乎没掩着鼻子,梯间、走廊,都洋溢着异味,不知是人的气息还是动物的排泄,她已经穿得比较朴素,可是还是惹人注目,这一带少有那么整齐的女子。
看准了门牌,她按钤,有老妇人走出来,隔着铁闸诧异地上下打量她,“找谁?」
「姚子珍。」
「呵,找姚姑娘。」老妇打开了铁闸。
原来子珍只租一间房间住,环境这样窘迫,比想像中更差。
「你是姚姑娘朋友?」
朱桃点点头。
「她欠了半年租你可知道?我们做包租也有苦衷,人人欠租,血本无归。」朱桃连忙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