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了外国,父母眼光放宽,会准我念一门无聊而快活的科目。”
“不会的,数千年的遗传思想根深柢固,至要紧务实,不准你虚无飘渺。”
晓光纳闷,“到底甚么时候起程?”
“他们叫你办退学手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放暑假的时候,这件事还没有发生,晓光故意不去提它,希望它自动消失。
在沈小兵的协助下,她忙于练习蛙泳。
天天拿着大毛巾与太阳油到泳池去,有一日下午回来,听到父亲说:“下个星期一去面试。”
晓光还不明白,问道:“爸爸你还考什么试?”
“不是考试。”
“莫非是应征新工作?”
“不,是到领使馆面试。”
晓光唉呀一声,大毛巾跌在地上。
齐太太笑,“晓光一直不想离开。”
齐先生说:“也难怪,她自小把香岛当故乡。”
晓光问:“是不是快了?”
齐先生摇摇头,“未必批准呢。”
晓光觉得父亲在进行一项过五关斩六将的任务。
“我要不要去?”
“你不用。”
晓光松一口气。
齐太太摸着女儿的膀子,“你看,晒得似黑炭似。”
“妈妈,你岂非也要辞职?”
“假如一家人一起去,那自然。”
“嘎,难道还有选择不行?”
“你愿不愿与爸爸先去?”
“妈妈你独个儿留下来?”晓光大吃一惊。
“这也是个办法。”
“不不不不!”晓光反应激烈,“要走一家子都走,我们是不分开的。”
齐先生摇头,“晓光真天真。”
“你们不是要离婚吧?”晓光惶恐地问。
“当然不是,晓光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爸爸,答应我一齐行动。”’
“我慢慢才跟你分析这件事,别担心。”齐先生拍打着晓光的肩膀安抚她。
晓光并没有放心,征求小兵的意见。
“为着护照而分开,是否值得?”
小兵说:“这已是一个社会问题,当事人认为值得,便是值得,不能一概而论,要看个案,像你们一家三口,个个独立坚强能干,外语又好,分开一段短时间,反而是另外一种经验。
晓光小心聆听小兵的分析。
“相反地。”他说下去,“如果有一方面不懂英语,孩子年纪又小,那真十分残酷。”
晓光点着头,“归根究底,还是看个人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