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尴尬时候,姿贞听到身後有急促脚步声传来,一转头,那站在灯火阑珊处的人竟是刘之良。
之良找到了姿贞,心头放下一块夭石,两个成年人凄酸地凝望对方,终於忍不住,紧紧拥抱在一起,姿贞落下泪来。
「你看你,」之良轻轻责怪:「化学糊掉,衣服稀皱.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样虐待你。」
姿贞要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噩梦的确已经过去,热泪汩汩落下。
「你是怎么赶来的?」姿贞哽咽地问。
「飞车,」之良坦白说:「冲红灯,什么交通规例都犯齐。」
「当心吊销牌照。」
「算了,豁出去了,大不了以後请司机。」
之良紧紧搂着她向车子走去。
「答应我,把酒戒掉。」
「一定,」姿贞说:「明天开始,一滴不沾唇。」
之良没想到这样顺利,倒是一怔!「真的?」
姿贞低下头,她答应日少年的自己,要重新收拾这一段感情,把恶习改掉!遗有.振作起来。
姿贞抬起头:「之良.为何回头找我?」
之良看著她温柔地说:「不舍得。」
他开动车子,往姿贞家驶去。
半小时前他离开了姿贞,一颗心就吊在半空,倘若姿贞出什么事,这辈子叫他怎麽过?
于是狂踩油门赶到这边海来堵姿贞,逢车过车,十万火急,老远就看见她坐在地上,于是胡乱停车赶过来,又见女警向她问话,更加急得拔足飞奔。
失而复得,才知道姿贞对他是多么重要?
想到这里,他腾出左手来紧紧握住姿贞的手,泪盈於睫,「姿贞,我们再努力一下好不好?」
「好,好,」姿贞一叠声回答:「好。」
所有误会像是在该刹那冰释。
若干年后,当人家问起姿贞是怎么样下的决心结的婚,姿贞便微笑。
「在一个雾夜,天星小输最後一班船——」
友人抢着问:「他在船上向你来婚?多浪漫。」
「不、他不在船上。」
「什麽?」友人愕然,「不在船上?」
李之良不在船上。
在船上的是李姿贞与少年李姿贞。
经过那一夜,她决定安顿下来,为自己找一个窝。
缘分,有时由一个梦促成。最难忘的事李青是华南日报的新进记者.大学毕业後考进报馆,不到三年,因为文笔流利,见解独到,便已颇有文名。
这次报馆派她访问美籍华裔著名工程师曾韶气,本来以为曾某会藉词婉辞,恻闻本市畅销英文报都碰了软钉子。
但是曾某最後还是答应了。
小青几乎没欢呼起来。
她连日连夜到图书馆去找曾韶气的资料,翻阅得滚瓜烂熟!
关于公事的居多,私事的绝无仅有。
人一旦成为名人,尤其科学家,就变得有公无私。
以曾某这般德高望重.也没有人敢问及他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