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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这把刀是师父特意为师弟造的,可惜他福薄,当年不慎跌落雁雪峰的山崖,生死未卜,刀还没送出去就没了主人。我与师弟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于是要来做纪念。他的刀我一直带在身边,十二楼内人尽皆知!&rdo;

跌落山崖、生死未卜的说辞是这些年西秀山对外统一的口径。

当年左念关门弟子叛逃,说出去总归不太好听,又牵扯到渡心丹,几番衡量后,索性由郁徵出面辟谣,声明并无此事。但话已经传开,郁徵说的,江湖各大旁门左道一个字也不信,私底下仍旧反复探查渡心丹的下落。

华山派自然也听说过这一茬,如今闻笛蓦地自己提出,要反驳却就轻易落入陷阱。

黄元义眼中还有不解,但堵到他眼皮子底下的那把刀上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ldo;柳&rdo;字,他嗫嚅道:&ldo;这……这……&rdo;

闻笛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方才有一瞬崩塌的情绪已经尽数收敛:&ldo;前辈,还有何疑问吗?&rdo;

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赵真察言观色,深知此事到处都是蹊跷,倘若他们不依不饶,恐怕今日不能好好收场,连忙上前一步,把黄元义拉了回来。

赵真朝左念拱手道:&ldo;原来是如此吗,晚辈听明白了,这位姓闻的师弟重情重义,既挂念着师弟,又体谅师姐。既然宋姑娘的刀是弄丢了,昨夜又呆在客栈中,有左掌门坐镇,想来是没什么机会单独行动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rdo;

这是讨了便宜还卖乖了,左念略一皱眉:&ldo;贤侄请讲。&rdo;

赵真道:&ldo;假设凶手是与我派徐长老有私仇,何必非要用贵派宋姑娘的刀,又身披白衣,装得不伦不类?晚辈推测此人与徐长老的瓜葛是幌子,栽赃十二楼才是真正目的。左掌门,此事传出去遑论真假,对十二楼的影响总归不好,晚辈托大,提议将此事先压住,趁着清谈会的闲暇再行查探,您意下如何?&rdo;

左念冷笑道:&ldo;呵,你倒是想得周到。&rdo;

他身后另一白衣弟子哼声道:&ldo;赵公子,今日你们一行人沸沸扬扬地抬着尸体一通叫骂,真以为此事能凭借三言两语压下去吗?&rdo;

赵真的想法都被他噎了回去,此刻也不禁语塞:&ldo;这……&rdo;

闻笛不失时机道:&ldo;师父,徒儿也有一个提议。在临淄,我们与华山派诸位都非东道主,事情发生在北川学门的地界上,擅自处理总有些不尊重,也背离了来此的本意。不如将此事告知商子怀或者席蓝玉前辈,请他们定夺?&rdo;

这话正中左念下怀,他笑而不语,只看向赵真。对方毕竟年轻,饶是舌灿莲花也有一刻掉链子,支吾良久,皱眉道:&ldo;闻少侠说得在理……那、那便这样吧。多谢左掌门,今日是我们唐突了,待到家父回城,定会再次上门赔罪。&rdo;

&ldo;赔罪就不必。&rdo;左念安然道,&ldo;我与赵掌门是旧相识了,还不至于将这点误会放在心上!灵犀,莫瓷,送华山派诸位一程。&rdo;

两个年轻弟子应声而出,莫瓷朝赵真舒舒服服地一笑:&ldo;赵公子请。&rdo;

一行人终于散去,全程茫然的宋敏儿尚是目瞪口呆,左念愤怒地拂袖而去,理也不理她一眼。众弟子纷纷去做自己的功课,惟独闻笛还没有动作。

闻笛与宋敏儿面和心不和也非一两天,眼下没有外人在场,他好整以暇地理平袖口褶皱,对宋敏儿道:&ldo;师姐,我早说过会出事端,你当时不信,这下完了吧?&rdo;

宋敏儿横眉以对,啐道:&ldo;呸!不用你来假好心!先把刀好心好意地借给我,自己又用着柳眠声的,赚了同门的赞赏,师父的同情,这下还能赚到华山派对你刮目相看!闻笛,你真是攻心为上啊!&rdo;

闻笛不恼反笑:&ldo;承让,我只是未雨绸缪。如今出了岔子,师姐你有教训我的闲工夫,不如想想那刀到底掉到谁手里了吧。&rdo;

他说完,正逢门外送客的莫瓷回来,闻笛不再同宋敏儿多言,朝他招招手:&ldo;阿瓷,你跟我出趟门。&rdo;

客栈内重新规整,掌柜与店小二纷纷钻了出来,装作方才无事发生似的开始把闹过事的东西归位,整理起了客人们点过的饭菜。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出锅,由小二放在木盘内,一路风驰电掣地端上了楼。

他扣响最外侧厢房的门:&ldo;二位客官要的牛肉面来咯!&rdo;

解行舟开了门,促狭笑道:&ldo;还以为出这么大的事,这面我要吃不上了‐‐哎,真香,肚子都快瘪了,十七,快!&rdo;

店小二搓着手赔笑道:&ldo;客官受惊了,对不住,对不住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那华山派的来闹了一通,没讨到便宜,灰溜溜地就走了,客官别往心里去,他们也就嚷得热闹,还不是丧家之犬,得仰人鼻息。&rdo;

解行舟筷子刚拿入手,闻言乐了:&ldo;要不怎么说临淄人杰地灵,连个店小二都能说会道‐‐这&lso;丧家之犬&rso;四字,从何谈起啊?&rdo;

&ldo;嗨!&rdo;店小二是个人精,顿时眉飞色舞起来,&ldo;见笑了,小店多年承蒙北川学门荫庇,我们迎来送往间对武林中事也知道一些。那赵炀捡了师父早死的便宜才当了这个掌门,自然有的人不服气。前些日子华山派才你死我活地内斗一通呢!赵炀按不下去,灰头土脸地来临淄求商掌门相助,有他出手,赵炀这才坐稳了位置,平息了内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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