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之,实际一点,庄子说,尽其本步而游于自得之场,好好找名淑女结婚。”
启之道谢:“小弟顿首。”
“千万不要苦雨恋春风。”
这几个字倒是像游丝般钻进周启之耳朵。
苦雨恋春风,形容得多好,简简单单五个字,像青橄榄一般,清洌但带苦涩,回味无穷。
启之躺在沙发上不动。
林森在他客厅踱步,“我们要另作安排,启之,你有什么意见?”
启之回答,“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不是说禅的时候,我得回公司开会部署下一步。”
启之说:“好走不送。”
即使是周末,他也回大学去。
图书馆仍然开放,他取了一叠参考书,挑一个有阳光的座位,打算找些资料。可是一行行的字全在他眼前浮了起来,继而跳舞,他根本无法专注。
可是他不愿回家。他也不敢接近同事同学,怕口气内尚余酒精味。
真苦。
中午,他到合作社买午餐。
所有菜式均太过油腻不合口味,他摇摇头,买了一杯红茶。独自坐在一张小桌子上,看着同学嬉笑聊天。
忽然有人站到他身前,挡住他视线。
“周先生?”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周先生,请随我来,王小姐想与你说几句话。”启之低下头。
王庭芳也许不知道她已染上官场习气:要见一个人,立即命手下随时随地传他候命。
启之又抬起头来,“我没有话说。”
年轻人意外,压低了声音,“是特首王小姐。”
“我知道,我没有空,我有事做。”
“周先生,王小姐有话说。”
启之微笑,“融岛还是自由都会。”第七章年轻人未想到周启之有这样奇特反应。他的经验是:一提“王小姐”三字,即使是融岛首富,也会如奉纶音,这人是谁,如此大胆?
他尴尬地退出。
周启之看着他背影喃喃说:“狗腿子。”
不一会,身侧却有人说:“这可是叫做恼羞成怒?”
启之转过头去,“爱司。”
爱司穿着缩水运动衣,梳马尾巴,不施脂粉,看上去活脱似一般女学生。她轻轻坐下。
启之鼻酸,“我无面目见你。”
“我又不是王小姐,你太言重了。”
她似有倦意,“请帮我斟杯冰水。”
启之想一想,帮她倒了温水,爱司一饮而尽。
“你不舒服?”
“这两日陪王小姐与医务人员开会,两家公立医院急症室突传一种急性脑膜炎,一星期内上百一至十岁儿童求诊,需设立特别隔离病房,今晨,有消息说青少年亦受感染,现正追查源头。”
启之关注,“可以注射疫苗吧。”
爱司点头,“医务署正火急筹备。”
启之看着她,“你打算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