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游泳衣,在酒店的泳池游了一个上午的泳。
下午到毕加索纪念馆闲逛。
这次可真的寂寞了,回到家中,男朋友固然丢掉,女朋友也告完蛋。
生活中什么样的劫难,都要亲身去挡,一点办法都没有。罢罢罢,咬紧牙关死忍,忍的我面色灰败,双目呆滞。
我努力控制自己,三个星期之后,回到家乡,又是一条好汉,力拔山河气盖世。
我绝口不提俞克忠与戴霭善这六个字。
但他们两人却不肯忘掉我。
他与她一定要表示伟大,非得与我有说有笑不可,不住的骚扰我。
先是他把两年来我送的东西退还给我,大概是她的意思吧,要我与他之间一笔勾销。退回的物件包括一套穿的轻熟的牛仔衫裤、旧的不能再旧的领带、破钢笔、褪色的钥匙扣、湿水字典与小说
怎么不把那两年的感情也还给我,可以吗?做的到吗?我冷笑。
他还打电话来,叫我把东西也还他。
“我们还是朋友,”他说,“不过照片与书信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到底是自己人,大嫂在电话中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大嫂是他的表姐,一表三千里,忽然表着个无耻之徒,大嫂也够尴尬的。
我不出声。
心灰意冷到某一地步,一个人就懒得反抗。
我把所有物件装了纸盒送过去。
他与她还嫌不够。
她亲自打电话来,“不是还有一套音响设备吗?我们不想有什么留落在你处,相信你是明白的。”
我说:“没有人送过我那么名贵的东西,你的消息错误。”
她不响。
我已不认识她,她由一个理智聪敏的女子变的多忌多疑,她大概不住向他逼供,疲劳轰炸下,他什么都招供出来,胡说一通。
我说:“同时也没有谁送过我紫貂长大衣、三克拉钻石、以及花园洋房、爱士顿马田跑车,莫怪我声明在先,等下你问我要起东西来,我吃不消。”
说完把电话挂断。
妈妈说:“你胃口真好,这种电话,拍下算数。”
她是个可怜的胜利者,彷徨的要死,寝食难安,一定要寻根究底,翻他的旧帐。
真笨。
她并无好好享受得来的一切。
大嫂的父亲六十大寿,请我们去喝喜酒。
大嫂先告诉我,他也在被请之列,假使我不愿意去,没有人会见怪。
我考虑很久,还是决定去。
避避避,避到几时去?又不是我犯罪做错事,我也不怕没面子,我决定去。
有谁敢笑我?谁保证不会失恋?我不怕。
也没有刻意打扮的漂亮去示威。
衣橱内有几件旗袍,专门用来出场面用,又只有一千零一条养珠链,他与她都见过。
也从不为任何喜庆场合出去做过头发,通常在家洗一洗松,挽条辫子,他与她都熟悉这种打扮。
大嫂与大哥很早就去了,我与爸妈殿后。
一进场就看见那两位仁兄仁姐。
她整个人变了,打扮的非常冶艳,一改常态,穿套大花衣裳,低领子,戴着时下流行的那重假宝石项链,一大块一大块,闪烁耀眼,吸引不少目光。
她紧紧挽着他的手,一直笑,但心不在焉,眼光到处漂,一漂到我的身上,一怔。
我并无避开她的双眼,直视,面色不变,把她当透明,噫!谁没有两下散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