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泰,今晚你无论如何再走一趟。”
纪泰拒绝,“我不会到陌生女子家里去。”
“我都没不放心,你怕什么?”
“不。”
“纪泰,你听我说。”
“今敏,你为什么要导演这一出戏。”
今敏忽然说出心事:“因为我想纪和快乐,我关心他爱惜他,他是我大哥。”
纪泰忽然坐下来,捧着暖锅沉吟。
片刻他说:“我去。”
今敏松口气。
纪泰说:“我只能逗留片刻,店里装修进行的如火如荼,我要看牢。”
他挽起暖锅,开机送货到艺雯住所。
她住在酒店式服务公寓,舒适但是毫无家的感觉,三个月,一个人。
经过通报,她匆匆下来,脚上穿一个黑色绣花拖鞋,鞋面绣出一双蝙蝠,每隔一段日子变会离奇流行中国热,潮流想必又到了。
艺雯足踝雪白,穿上分外好看。
她带他上去,一边轻轻问:“你几时学会开烹饪?”
纪泰笑,“女孩子一见男生会入厨,起码加三分印象分。”
艺雯纳罕,“你真的变了。”
纪泰说:“离开家,什么都得学:煮饭,洗衣,打扫,倒垃圾……生活过得头头是道。”
艺雯低头吃饭,“呵,好香。”
“这客明虾是本店镇山宝,送啤酒最好。”纪泰说漏了嘴。
“本店是什么店?”
纪泰立刻更改话题,“你决意离婚?”
艺雯看着他,“纪和你前后判若两人。”
“是,从前我总是把事憋在心里,嘴里一字不提,闷至天老地荒,脸皮发黑,有什么益处?我都改过了:喜欢什么,立刻追求抓紧珍惜,藏到怀中,永远不放。”
艺雯忽然泪盈于睫,别转头去。
纪泰轻轻说:“你也是,爱的是一个人,与之结婚的,又是另外一个人,误己误人。”
艺雯忍不住加一句:“又不愿错到底。”她自嘲。
“离婚率已高达百分之四十,不是你一个人过失。”
“是我不好,一年后某一天,我在狭小厨房洗刷,他忽然来电话,说去同事家搓牌,不回家吃饭,我有多余时间,脱下围裙,问自己:这样生活,可以过多久,三年,五年,十年,抑或三十年?有无可能,又有无必要。”
艺雯颓然掩脸。
“他有无憎你?”
艺雯这样答:“爱与憎都是十分深切的感情,他去不到那个层次。”
“那也好,当一场误会,消弭无踪。”
“纪和。你竟如此健谈。”
“我说过这边空气自由。”
“你不计前嫌,彼此仍是朋友,我真幸运。”
“这次来可是学习管理科学?”
艺雯颔首,“升级之后,出来转一趟,回去手下比较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