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痛,又怕见血,你少提这种可怖的主意。”
我急急溜出华道夫酒店的豪华套房。
真亏他想得出来,赶明儿还建议两肋插刀呢,血淋淋的什么玩意儿,为朋友,动动嘴皮子做个说客,或是掏腰包请吃饭都可以,动刀动枪的,免了吧,我不是英雄好汉。
我把琅约到大都会美术馆。
我俩坐在伦勃朗的名画《亚里士多德在荷马的头像前沉思》前,谈正经事。
我说道:“今天我见到慕容公子。”
“谁?”
“慕容珏,正牌的慕容公子。”
“啊。”琅低着头,“二哥。”
“我又送大个子回酒店,人家什么都对我说了,对我交心。”
“呵。”她有点惧怕,显然是心虚。
我气,“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没有他把你拣回来,你仍是满身癣疥的小叫化?”
“是真的。”她低下头。
“人家是真心待你,你想想,他根本不知道你是香港慕容族的千金,你到底嫌他什么?”
琅几乎哭出来,“我并不嫌他,可是我无法爱他。”
我冷笑,“那么至少也顾到恩情,他小儿患上不治之症,你也该去探望人家。”
“我跟他说过,求他把小儿送到瑞士或美国治疗,我愿意陪伴孩子,可是他不肯,我又不敢留在尼泊尔,他在本国的势力非常大,弄得不好,我就成了慕容牌免治肉。”
她哭了。
我把手帕递给她,叹息,我这个中间人顶难做。
画廊的管理员走过来,很同情的看看慕容琅,又看看墙上的名画,他说:“东方来的小姐,这张画真美得令人伤感,是不是?”
阿琅哭得更伤心了。
“别再淌眼抹泪的了。”我说。
“你何必管我的过去呢,只要我们将来的前途光明,不就得了。”阿琅说。
慢着,我的脖子硬愕着,“你说什么?谁跟谁的前途光明?”
阿琅放下手帕,瞪着我,真是一双碧清的妙目,过半晌,她说:“我与你呀,乔。”
“我跟你?”我像见了大头鬼一般的叫起来,“我跟你?怎么会扯成这样子?阿琅,我与你纯粹是朋友,朋友,”我大力挥动着手臂,“你误会了。”
阿琅“霍”地站起来,“我误会?怎么可能?你老远到纽约来,难道不是为了我?”
“我——”我想这个误会可真是闹大了。
“你又不是为婀娜,你三番四次跟我说,婀娜不是你女友,你,”她指着我,“你难道是为了她么?”
“不,阿琅,你听我说——”
“为了她?”阿琅喃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