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只是巴巴的望着我。
谢谢。我匆匆走出病房。
出去的时候,方维志刚好进来。
蜻蜓‐‐他叫了我一声。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廊。
本来打算要跟文治说的话,已经太迟了,也许,我应该庆幸还没有开口。
我在医院外面等车,方维志从医院出来。
哥哥。我叫了他一声,我习惯跟良湄一样,叫他哥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我。
今天下午。
在巴黎的比赛怎么样?
我输了。
哦,还有很多机会啊。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我指着我手上那个用礼物盒装着的相架。
没用的。我把相架塞进皮包里。
文治的女朋友一直住在旧金山。
是吗?我装着一点也不关心。
他们来往了一段时间,她便移民到那边。
你早就知道了?我心里怪责他不早点告诉我。在他跟高以雅请吃喜酒的那天晚上,他还取笑文治追求我。
曹雪莉好象是一九八四年初加入英文台当记者的,她在史丹福毕业,成绩很棒。几年前移民后,就没有再回来,我以为他们分手了。
一九八四年?如果一九八三年的时候,我答应到电视台担任天气报告女郎,我就比她早一步认识文治,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但那个时候,我只是个念预科的黄毛丫头,怎可能跟念史丹福的她相比?
他们看来很好啊。我说。
我也不太清楚。他苦笑,文治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有责任感的男人是很痛苦的。
你是说你还是说他?
两个都是。
你不想跟以雅结婚吗?
我是为了负责任所以要等她,千万别告诉她,她会宰了我。他苦笑。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去医院探望文治,我想不到可以用什么身份去探望他。
知道他康复出院,是因为在直播室里看到他再次出镜报告新闻。
我站在摄影机旁边看着他,那个用右脚踏着左脚的文治,也许只是我的幻觉。
新闻报告结束,我们无可避免地面对面。
你没事了?我装着很轻松地问候他。
没事了,谢谢你来探望我。
我顶过去准备了。我找个借口结束这个尴尬的时刻。
报告天气的时候,我悲伤地说:
明天阳光普照。
阳光普照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