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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去那里？&rdo;荷西悄声问着。

&ldo;外面。&rdo;也低声答着。

&ldo;还有人在吗？&rdo;

&ldo;三个都没睡呢！&rdo;

&ldo;三毛‐‐&rdo;

&ldo;嗯？&rdo;

&ldo;不要吓黛奥。&rdo;

&ldo;知道了，你睡。&rdo;

我抱着睡袋，赤着脚，悄悄跑近火边，把地铺铺好，再钻进去躺着，三个人还在说着悄悄话呢。

天空无星无月，夜黑得冻住了，风畅快的吹着，只听见身后的树林又在哗哗的响。

&ldo;他总是吸大麻，说的话不能算数的。&rdo;米盖接着我没听见的话题，低低的跟伊底斯说。

&ldo;以前不抽，后来才染上的，就没清楚过，你看他那个小铺子，一地的乱。&rdo;伊底斯说。

我拉开盖着眼睛的睡袋，斜斜的看了他们一眼，伊底斯的铜脸在火光下没有什么表情。

&ldo;说的是老头子哈那？&rdo;我悄声问。

&ldo;你也认识？&rdo;米盖惊讶的说。

&ldo;怎么会不认识，三番两次去求他，硬是不理，人呢，总大鸟似的一个，蹲在橱台上，迷迷糊糊，零钱老撒了一地，还替他卖过两次东西呢，他是不理顾客的，老是在旅行。&rdo;&ldo;旅行？&rdo;米盖又问。

&ldo;三毛意思是说，在迷魂烟里飘着。&rdo;马诺林夹上了一句。&ldo;有一次，又去问他，哈那，哈那，把通脸狺的路径画出来给我们去吧，那天他没迷糊，我一问，他竟哭了起来‐‐。&rdo;我翻个身，趴在睡袋里，低低的对他们说。

&ldo;为什么偏找哈那呢？&rdo;伊底斯不以为然的说。&ldo;你不知道他年轻时脸狺守墓的？&rdo;我睁大着眼睛反问他。&ldo;族人也知道路。&rdo;伊底斯又说。

&ldo;别人不敢带啊，你，你带不带，伊底斯？&rdo;我又压低着嗓子说。

他暧昧的笑了一下。

&ldo;喂，脸狺这东西，你们真相信？&rdo;米盖轻问着伊底斯。

&ldo;信的人，就是有，不信的人，什么也没有。&rdo;&ldo;你呢？&rdo;我又抬起头来问。

&ldo;我？不太相信。&rdo;

&ldo;是信，还是不信，说清楚。&rdo;

他又暧昧的笑了一下，说：&ldo;你知道，我‐‐&rdo;&ldo;你还吃猪肉。&rdo;我顶了他一句。

&ldo;这不就是了。&rdo;伊底斯摊摊手也笑了。

&ldo;那次哈那哭了起来‐‐&rdo;马诺林把我没讲完的话又问了下去。

&ldo;只说要他带路，他双手乱摇，说‐‐太太，那是个禁地，外人去不得的，两年前带了个记者去，拍了照，回来老太婆就暴死了啊，脸狺罚的，贪那么一点钱，老太婆赔上了命啊‐‐说完他突然拍手拍脚的恸哭起来，我看他那天没抽大麻‐‐。&rdo;

&ldo;听说哈那的老婆死的时候，全身黑了，鼻孔里马上钻出蛆来呢！&rdo;米盖说。

&ldo;加些柴吧。&rdo;我缩进睡袋里去，不再言语，四个人静静的对着，火圈外，分不清那个是天，那儿是地，风又紧了些，哭号着鬼叫似的凄凉。

过了好一会，伊底斯又说：&ldo;地倒真是裂开的，每次都裂。&rdo;&ldo;你看过？&rdo;

伊底斯阴沉的点点头，眼光望出火外面去。

&ldo;以前总是哈那走上几天几夜的路，跑回镇上去报信，人还没进镇，就老远的叫喊着‐‐又裂啦！又裂啦‐‐好可怕的，这一来，族里的人吓得魂不附体，没几天，准死人，有时还不止一个哪！&rdo;

&ldo;总是死的，没错过？&rdo;

&ldo;没错过，倒是现在，谁也不守墓了，心理上反倒好得多。&rdo;&ldo;还在裂？&rdo;马诺林问着。

&ldo;怎么不裂，人死了抬去，地上总有那个大口子等着呢。&rdo;

&ldo;巧合，地太干了吧！&rdo;我这句话，说得自己也不信。

&ldo;水泥地，糊得死死的，不地震，裂得开吗？&rdo;&ldo;咦，你刚才还说不太相信的，这会子怎么又咬定这种事了。&rdo;

&ldo;亲眼看见的，好多次了。&rdo;伊底斯慢慢的说。&ldo;老天！脸狺送谁的葬？&rdo;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