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笑了,不一定是因为钱,而是那个女子,隔了那些年,明知他负她,还死心塌地。
这比服一剂补品还好。
我暗暗叹口气。前夜听到他的电话,还以为当年的陈国维回来了。
没有。
我推开椅子站起来,说声“早点休息。”
他一愕,“我还没有说完呢。”
“你也累了,改天再说吧。”
“是关于我同你的事。”
我转身,国维不是要同我求婚吧,太滑稽了。
我没有心情听下去。三小姐的宽宏大量益发显得国维小家败气,一生人都靠她成全,连她死了还控制他。
“海湄。”国维叫住我。
我没有应他,站起来回自己房间。
推开睡房的门,黑沉沉的,一阵花香猛地扑过来,把我整个人笼罩住。
我冲口而出:“朱二!”
没有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但感觉上我已经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朱二的酒店,由他陪着我。
我站在房间中央,没有开灯,动也不敢动,像是一扬手便会碰到朱二身子似的。
这是我自己的家呀。
太厉害了。
我闭上双目,降服在花香中。
过了很久,灯亮起来,是国维,诧异地问:“什么花,这么香。”
我睁开眼睛。
这一瓶子花又比上次见的更大更多更白,这样的花,只有传说中巴格爹花园才有。
我摘下一朵栀子,别在鬓边。
只听得国维说:“你总还是喜欢弄这些花呀虫呀的。”
我不出声,渴望他出去,熄掉灯。
国维打开长窗,引人新鲜空气,花香更加浓郁。
我走到窗前抬头一望,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国维存心要与我聊天,没想到他兴致好到这样。
“下个月就二十七足岁了。”国维说。
我还不知道他在说谁,唯唯诺诺。
“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庆祝?”他问。
是在说我。
“啊,没有。”我如梦初醒。
这瓶花是几时送来的?
一整天我都没有出去过。
这只庞大的水晶瓶子亦不是我家的,这么说来,他是连瓶带花一并差人送来的。
怎么我不晓得。
“——我想替你庆祝。”
我回过神来,忙说:“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