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把荷包送去给他,他的职员说他出去了,好像是去吃东西,我把荷包放在他办公室里。
就在那个时候,杜惠绚打电话给我。
你还不来?
我已经在车上了。我说。
惠绚的日本烧鸟店明天就开幕,她是大股东,我是小股东。我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说她的一切都应该有我的份儿,除了男人和遗产。
惠绚的心愿是开餐厅,那么她可以天天坐在收银机前面数着花绿绿的钞票。
一年前,我们结伴去鹿儿岛,在那里,我们爱上了流连烧鸟店。
日本的烧鸟店,就是专卖烧鸡串的地方,一般都开在地窖里,面积很小,客人很拥挤,空气氤氲,在那个地方谈心,别有一番风味。
回到香港以后,惠绚决定开一间烧鸟店。我们在湾仔星街找到一个地铺,那里从前是一间义大利餐厅,歇业后空置了大半年。
我最喜欢餐厅有一个后园,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天空。
惠绚那笔资金,是她男朋友康兆亮替她付的,他是做生意的。
我们的烧鸟店,店名叫燃烧鸟,是我改的。爱是用来燃烧,而不是用来储存的。
光尽而灭,这是我所追求的爱情,你会明白吗?我来到烧鸟店,装修工人还在作最后冲刺。
惠绚见到我,吓了一跳,问我:
你为什么把头发剪短?
觉得闷嘛。我说。
人家会以为你失恋呢,失恋女人才会把头发剪得那么短。
不好看吗?
她仔细地打量我,问我:脖子不觉得冷吗?
以后我可以每天用不同的丝巾。我笑说。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忙到凌晨五点多钟。
回到家里,政文已经准备睡觉。
你用不着拿荷包给我,我只是叫你看看荷包是不是留在家里。他说。
你没发觉我有什么不同吗?我问他。
他爬上床,望着我,问我:你的头发呢?
变走了!我扮个鬼脸说,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干吗把头发剪掉?他钻进被窝里问我。
喜欢吗?
没什么分别。他随手把灯关掉。
你没感觉的吗?那是一把你摸了八年的长发。
我觉得男人真是最不细心的动物。
告诉你,我今天赢了很多钱。他得意洋洋地说。
你一向很少输。我说。
他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睡吧。
政文,我们在一起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