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分钟,小山也跟着进来。
我看他一眼,“公司里不忙?巴巴的回来干什么?”
“这是我的家呀,”他说:“不放心,回来瞧瞧。”
无忧觉得气氛不对,不再作声。
我不去睬他,自与经纪讨价还价。
小山双手撑在裤袋里,冷眼看我们。
经纪说:“……这把好是好,不过是象牙扇骨,未免似白相人,不如这湘妃竹如读书人,价钱也不贵。”
无忧无论如何只喜那把象牙的,经纪八百玲珑的,又迎合地说:“……也不要紧,这位小姐,你再看看这把……”
我觉得疲倦,坐下来喝茶。
小山低声说:“刚才我的车子上来,看到季康的小轿车下去。”
“他来看我们,”我闲闲地答。
“这么巧,我一下子不在,他就来看你?”小山冷笑。
“巧的事多得很,”我并不动气,“我也能随便举几个例子,你同你的朋友出入丽晶酒店,就不少人见过。”
“你若想离婚,趁早替我死了这条心。”他冷笑。
“你发神经!”我站起来坐到另外一张沙发上。
小山跟着过来,我忍无可忍再坐到无忧那边去。
他连声冷笑。
连经纪都觉得不对,抬起头来。
“这一束毛笔都舍我留下吧,”我说:“用得不好再退还不迟,老主顾了。”
“是是是。”
我送走经纪。
无忧笑说:“收获不浅。”
小山还是瞪着我,我更加要拉住无忧作挡箭牌。
无忧问小山:“你开什么车?”
“保时捷。”
“关于保时捷,你有没有听过保罗纽曼的笑话?”
我没有心思听,我的眼睛看着窗外。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小山连话都不想多说半句?
“……保罗纽曼将一辆撞毁了的保时捷送给罗拔烈幅,经过防盗设备,将破车抬到他家中客厅——”
我站起来,“来,无忧,我陪你出去看看有什么画展。”
无忧愕然。
我说:“难得好天气,别浪费了。”
小山说:“无忧,现在你知道了,两夫妻搞成这样,并非一个人的错。”
无忧看看我,又看看他,说:“我们不如早些到陈伯母家去吧。”她以为这是折中的法子。
“吃晚饭还差十个钟头,”我笑,“怎么坐那么久?”
“男朋友在外头等,心如急焚?”小山冷冷说。
我“霍”地转过头去。他吓一跳,退后三步。
看到他那么如临大敌,我不禁笑出来。
小山呆呆地看着我,我拉起无忧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