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意笔法没错,纸没错,墨也没错,还有这印和题跋……”俞绛抬起头来,盯着杜心岩恶狠狠地说,“小兔崽子,这回你真的发达了。”
杜心岩脸上再也绷不住,已经乐开了花,转头又问裘泽:“你感觉这年份也没问题吧?”
刚才在关于巫术的沟通中他已经知道了裘泽的特异之处。
根本不需要用手接触,感觉就已经足够强烈了。凝聚在《清明上河图》上的烙印气息,要比寻常古董深刻复杂得多,光看它已经成为传奇的辗转流转史就知道了。
“年份大致没问题,其实这方面,老大的结论要比我的感觉更靠谱。”裘泽说到这里忽然停住,那股味道,它又来了!
俞老大今天到底吃了多少豆子,怎么放起屁来没完没了?裘泽恼火地想。
他瞧了一眼杜心岩,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又看看俞绛,她的表情也很奇特。
“不……好意思。”裘泽只好硬着头皮再次为老大“顶缸”。
说了这句话之后,杜心岩和俞绛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超级不自在。
心里暗自诅咒着俞老大和她的豆子,裘泽赶紧把焦点从自己的身上引开。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清明上河图》和巫术,裘泽答应改天为他引见另一位巫术高手苏忆蓝,一个小规模的巫术圈正开始成形。
分手的时候,杜心岩送到门口,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裘泽:“小泽啊,说出来不太好意思,我今天肚子不太舒服。可是为什么每次我放了个屁,你就要跑出来道歉呢?”
放声大笑的俞绛把呆若木鸡的裘泽飞一般地拉走了。第十一章死亡的前兆墨西哥的珲科尔(huichol)印第安妇女开始编织或刺绣时,她的丈夫就捉来一条蛇,用一根一头裂开的棍子将它夹持住,让妇人用一只手从头到尾抚摩蛇的背脊,然后用同一只手抚摩自己的额头和眼睛。于是她就能够在织物上绣出和蛇背花纹同样美丽的花样来。
印第安人的时代过去了数百年,然而蛇背上的花纹毫无改变,珲科尔印第安妇女的刺绣依然美丽。我们以为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其实有些东西总保持原样。看得见本质的人会拥有不同的力量,神秘往往由此而生。
星期一早晨的远景校园里冷冷清清,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请假。有些是真的病倒了,还有些是被吓倒了。
李光头站在校门口,看着三三两两走进来的学生,心里发着愁。手底下教职人员的病假单也已经有一打了,再这样下去,非停课不可。
“校长好。”连学生的问候都显得那么无精打采。
“唉。”李光头用叹息似的声调回应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不行了,就这么站了一小会儿,头就晕得厉害。
李光头正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躺一会儿,忽然之间愣住了。
不仅仅是李光头,校门口正在进校的所有人,包括附近的路人都愣住了。他们的目光,集中在一个刚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人身上。
甚至连一些原本背对着的人也在这一瞬间不知感应到了什么,一齐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
没有人能说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魅力,她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万丈光芒,又好像凝聚了一团高高在上的光圈,让人打心底里生出羡慕、尊敬、崇拜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觉来。
而她真正长什么模样、穿什么样的衣服,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人们完全忽略了这一点,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校门里很久,才发觉印象中只是一团人形的光圈,其他都一片模糊。
只有真正认识她的人,比如李光头,才会在几分钟后反应过来,那个人竟然是俞绛。俞绛原本就很漂亮,穿着也一向很招摇。但这完全不足以让她变身成刚才的人形大灯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一夜之间练就了传说中的摄魂大法,能把她身边的人全都迷得晕头转向?
俞绛非常得意地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从校门口一路走进来,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被施了定格魔法,只知道傻傻盯着她看。
她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走进了教学楼,出现在高二(2)班的门口。
当大灯泡在教室门口出现,教室里立刻一片寂静,连裘泽、文彬彬、阿峰都呆住了。
俞绛很满意裘泽的反应,她伸出小手指钩了钩。
“裘泽,到我办公室来。”
裘泽站起来,还没走到俞绛身前,就看见俞绛手里拎着的lvspeedy30包突然扭动起来,就好像里面装了什么动物,努力要钻出来一样。
原本speedy30的模样还十分正常,可这时却像吹气球一样鼓胀了起来,好像塞足了东西。不仅如此,张开的包口在一阵扭动之后,猛地喷出了一大堆东西。
先是一包兰花豆,然后是一包怪味豆,之后是青豆和炒黄豆,又是一包兰花豆……一下子七八包豆子从speedy30里飞出来,都是大包装的,其中有两包开了口,青豆和兰花豆撒了一地。
光这些东西就足够塞满大半个speedy30,可是这个包依然鼓鼓囊囊,往外喷东西的势头一点都不减。俞绛已经吓得松了手,speedy30掉落在地上,包口歪在一边,扭着屁股突突突地向外喷。
一个抱枕、两卷纸巾、一个马克杯、一串香蕉、三只青蛇果、一沓糙纸、一大包卫生护垫、两小包卫生棉条、一本《新华词典》、一本十六开厚厚的《青铜器图鉴》、一个茶叶罐、一根防狼电棒、一双连鞋盒的高跟鞋、五六双袜子、一件折好的衬衣、三个胸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