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认为吴威很可能是藏镜鬼的枪手,但相片中的奖状相当模糊,以此作为证据难以令人信服。”我皱眉道。
他指着相片边缘一个穿着黑色裤子的少年,莞尔笑道:“你再看看这里。”
少年站在颁奖台右侧,且手中拿着一张奖状,应该是其中一名得奖者。表面上他并无异状,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右腿旁有一根黑色的铁棍。
“是气枪的枪管,他拿着一支气枪。”雪晴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视力还真不赖,在我身后竟然还能看清楚相片中小小的枪管。
我耸耸肩说:“你们还真合拍!”
“只是英雄所见略同而已。”傅斌对我大笑,但眼睛却在偷看雪晴。后者没任何回应,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随后,雪晴继续在房子里搜查,而我跟傅斌则就藏镜鬼成员的身份作出讨论。现在能肯定的是,吴威夫妇分别是藏镜鬼的枪手及操控者。至于王达,虽然能肯定他跟藏镜鬼有直接关联,但他到底是首脑,还是吴威夫妇的棋子却难以确定。
我以为王达是首脑,理由是卢老师把他的手机,设定为极其重要防破解软件接收号码。傅斌的想法跟我相反,认为他不过是吴威夫妇的手下,地位跟卢老师差不多,是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既然卢老师把接收号码设定为王达的手机,为何却从来没跟对方通电话?”他自问自答地解释道:“这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虽然知道有另一个成员的存在,但卢老师并不知道对方是王达,设定接收号码不过是吴威夫妇的指示;第二个可能是,卢老师虽然知道王达的存在,但两人曾经交恶,为求自保,把对方的手机号设定在这个敏感的位置上也可以理解。因为自己身份一旦被揭发,对方也不会好过。”
我并不认同他的假设,因为既没有证据显示两人曾经交恶,且根据通话录音,已证实卢老师对藏镜鬼不满。所以,在设定接收号码,这种对方难以验证的事情上,卢老师无须听从对方吩咐。而且,卢老师若求自保,应该把接收号码设定为吴威夫妇的手机,而不是王达。
“没这个必要。”傅斌轻晃食指,“单凭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我们早晚能查出与卢老师通话的藏镜鬼就是梁彩霞。但王达却不一样,他不但没跟卢老师通话,而且他所用的还是记名手机卡,如果卢老师不是存心害他,又怎会让他如此轻易地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他推理的也有一定道理。
如果王达只不过是一只棋子,那么真正的主谋就是吴威夫妇。可是,这对平凡的小夫妻,为何要如此残酷地接连杀害索然无辜的儿童呢?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吴威抱着初生儿子的相片上。
吴威夫妇曾提及儿子因吃了问题奶粉而死于肾衰竭,难道他们正为此而要报复社会?那么他们祭祀邪神的目的,该不会为了伤害更多无辜的市民吧?
我把心中所想告诉傅斌,他以为这个可能性很大。为避免更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举行祭祀仪式。可是,若要阻止他们,得先知道他们举行仪式的地点才行。
就在我们为此而皱眉时,一直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雪晴,向我们展示一串钥匙:“我想他们应该在菜市场。”
“何以见得。”我问。
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冷漠地说:“我找遍整座房子就只找到这串钥匙。我刚才试了一下,这串钥匙上的每一根钥匙,都能在这座房子里找到对应的门锁。”
“那又怎么样?”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吴威夫妇把冻肉店的钥匙带走了。”傅斌警觉道。
我恍然大悟,立刻明白雪晴的意思。吴威夫妇在仓促逃走的情况下,连居处的钥匙也没来得及带走,反而带走冻肉店的钥匙,那就说明他们想去冻肉店。
然而,他们去冻肉店干嘛呢?那是他们开的店子,就算我们今晚不到那里调查,明天也会过去翻个底朝天,肯定不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难道,他们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店里?
不管这个假设是否正确,我们也有必要到冻肉店走一趟,毕竟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为求尽快找到吴威等人,我们不敢有片刻的耽误,立刻便动身前往菜市场。然而,刚走到门外,我们便听见一阵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