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羡频频回眸,安安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嘴角勾着笑,“今天真热,晒得我都有点困了。”安安打了个呵欠。顾澜笙注意力其实都在陆思羡身上,见她时不时回头,她心酸地想:打个球还不忘记老情人,那么不舍得还打什么球?
“cutie,”安安戳了戳顾澜笙的肩膀,顾澜笙吓一跳,“啊?”
“我有点困,能靠你肩膀眯一会不?”
不能。
顾澜笙心里那样想,嘴上却是委婉的,“我比你矮,你靠着不舒服,你困了的话,要不然把椅子拼一起你躺会?”
“没事,我就闭眼休息会,阳光太强了。”安安已然靠过来,顾澜笙身子僵着,安安望着不远处的陆思羡,回头次数比之前还频繁。
顾澜笙哪里好?样子说得过去,性子软成泥,身材也就那样,安安嫉妒条件一般的顾澜笙可以得到陆思羡的爱。
顾澜笙内心叹息,这人真是……人家都没同意就靠过来。不过安安睡觉也好,免得打扰她看陆思羡,顾澜笙端望,陆思羡挥舞球杆时,动作帅气漂亮,侧身时身体的线条格外柔美。
“cutie。”
“您还是叫我名字吧。”顾澜笙再次强调,不是说睡觉吗?
“你喜欢陆思羡吗?”
“……”顾澜笙吓一跳,咕噜一声吞咽口水,“你什么意思?”她都忍着没问安安关于陆思羡,安安居然主动提及。
顾澜笙没有否认,安安敏感地察觉到,顾澜笙对陆思羡或许已经有了那方面的意思。也是,陆思羡若是喜欢的,哪有撩不到手的?安安脸颊蹭了蹭顾澜笙的肩头,盯着顾澜笙脚下那双廉价的品牌鞋,轻声道:“我喜欢陆思羡,因为一些事我们分开了,你能帮我劝劝吗?”安安坐起身,专注地望着顾澜笙,真诚地说:“我真的很爱她。”
顾澜笙的心仿佛突然被利器瞬间刺痛,痛得她呼吸紧致,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
“之前她来给我送药,我吻了她,她没有推开。”安安牵起顾澜笙的手捏了捏,“你说,她是不是对我还有不舍的?”
心口破了一个大洞本来就疼痛难忍,安安又在伤口撒了一把粗盐,滋滋啦啦撕扯着,疼得顾澜笙脑袋都跟着嗡嗡。安安捏她那一下,顾澜笙回过神,她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那一晚,她们真的接吻了。
安安目不转睛盯着脸色难看的顾澜笙,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她继续道:“airis是我的初恋,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初恋都是刻骨铭心的,我因为她回国,我不知道没了她要怎么活。”安安低头哭腔,顾澜笙不敢说话,不敢大口呼吸,因为泪水就在眼眶里。
这时候不能哭,但痛心入骨,超出了顾澜笙可以承受的限度,她记忆中从没有过的摧心剖肝之痛。
就在安安要抬头时,顾澜笙猛然站起转身。
“你要去哪?”安安问。
“我去洗手间。”顾澜笙慌忙道。
“你知道在哪吗?”安安也起身了,“我带你去啊?”
“我自己问。”顾澜笙小跑走了。
安安揉了揉眼角,如此不堪一击啊,亏得她之前如临大敌,彻夜难眠。
顾澜笙一路跑很远,见到安全口就进去了,关上门泪水就滑下来。
初恋……充斥着顾澜笙的脑海里,她知道她乱了,却不知道如何捋顺,心疼到她无法思考。感情的路上,她是稚子,她写恋爱小甜饼文,很少写矛盾,因为她不知道恋爱里的矛盾要怎么处理,没人教过她。
顾澜笙此刻才不得不承认,她对陆思羡的在意,已经超出她的预期。陆思羡和安安是一对,她们是初恋;她们接吻了,陆思羡也没拒绝;陆思羡不舍吗?昨晚陆思羡对于她的提问也没有回应……
顾澜笙靠着墙壁身体下滑,双手捂着开始作疼的脑袋,曾经受伤的地方神经跳着痛,顾澜笙深呼吸,脑子里开始出现大片的空白。
越是要努力稳住情绪,越是全部都乱作一团。
顾澜笙逼迫自己停下来,不要再想陆思羡。
顾澜笙深呼吸,让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在呼吸,一呼一吸间,顾澜笙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顾澜笙告诉自己:没有陆思羡的顾澜笙,曾经活得很好,现在也一样可以,是的,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离了谁都一样,心不由我的失控,这感觉太可怕了。
顾澜笙在洗手间洗脸,洗去的泪水涌出来,等她终于能控制住泪水后,门突然被猛然推开,陆思羡剧烈的呼吸扶着门框,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洗脸。”顾澜笙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见到陆思羡之后,泪腺再度苏醒,顾澜笙不想落泪于人前,她低头继续洗脸。
冷漠到陌生的声音,陆思羡几乎可以笃定,安安一定是和顾澜笙说了什么,她懊恼,不该让顾澜笙和安安独处,“澜笙,安安刚才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冰凉的水,没有减少顾澜笙的疼痛,心口依旧是灼烧。疼到极致,顾澜笙心里发狠,这股狠劲儿让她开始冷静,开始恢复理智。
“不管她说什么,都别信。”陆思羡压制着冲动,别挑最糟糕的时候告白,顾澜笙低头绕过陆思羡,陆思羡拉住她,“澜笙。”那句我喜欢你就要冲出口时,“澜笙!”欧哲急匆匆进来,见顾澜笙红着眼眶,脸上都是水,“陆总,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