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看情形,关永实所喜欢的,实在是旧日的你。”
芳契深深吸进一口气,“我在华光的职位没有问题吧?”
她老板为难地看住她。
芳契大吃一惊,“你说过只讲能力,不讲外形。”
“小姐,即使同事们接受事实,外头的客户会怎么想?有许多技术性的问题有待克服。”
嘿,时穷节乃现,“你妒忌我,所以留难我。”
只听得老板慢吞吞笑道:“谁说不是,非要付出适当的代价不可。”
芳契一时不知是真是假,脸色大变。
“你让我把细节打通,便知会你复工,对了,那电脑纪录,最好也给我看一遍,好奇心谁人没有?”
芳契哭笑不得。
“你打后门溜吧!别骚扰我员工的情绪,”她拍拍芳契的背脊,安抚她,“我会作出适当安排。”
芳契走到街上,才发觉她失去的也不少。
她的事业,她的感情,都起了变化。
彼时虽然抱怨生活平淡沉闷,一切按部就班,什么都在意料之中,但胜券在握,信心十足。
现在她仿惶。矛盾。踌躇,一如少年时,原来心灵与肉体不可能完全分家。
芳契疲倦了。
回到家中,她用力按门铃,小关来开门给她,一见芳契,他神情困惑,疑幻疑真:“他们把你怎么了?”
芳契叹一口气,“别误会,他们是好人。”
“分明把你当作实验品,太不负责任。”
“这是我的梦想,他们实践了我的愿望。”
“芳契,你不过是说说而已,每个人在极端劳累的时候都会突发牢骚,你并非真的想回复青春。”
芳契说:“我害怕身体一日比一日老丑,我怕它衰竭,我怕它不中用,我怕它有一日崩溃,而我活泼的灵魂却要与它陪葬。”
“芳契,这是生命的自然现象,无可抗拒。”
“芳契你叫我芳契,永实,你终于承认我是芳契。”
永实说下去,“照光与影的说法,你将重复十七至三十四岁这一个环节,之后,还不是照样衰老死亡,你并没有赚得什么。”
“我赚得另外一个十七岁。”
“你又不是女明星,靠年轻平滑的面孔吃饭。”
“我全身充满活生生的力气。”
“恭喜你,明日可到码头与苦力争一朝夕。”
“永实,你对我请尊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