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青怔怔地看着项兰,好一会儿才说:“他叫什么名字?你放心,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多关心你一些,并不是要去找他的麻烦。”
项兰研究地看了看项青,确定项青没在骗自己,才说:“叫肖岩。”
“肖岩?”项青想了想,说:“是在蓝月亮酒吧演奏的那个吉他手?”
项兰点点头:“嗯,你见过他的。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
项青说:“原来你是为了他,学也不上完,就去蓝月亮唱歌的?”
项兰有点不耐烦地说:“本来也不想上学,有什么意思,学的东西都不是我喜欢的,拿个文凭又有什么用?人不能一辈子都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吧。真是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项青说:“阿兰,要是你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如果不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就生活不下去,你怎么办呢?”
项兰说:“干吗想那么多?反正现在咱们家有钱。再说,真是生在那样的家庭,说不定自然而然就独立成熟了,未必不比这种家庭幸福。”
项青沉默了一会儿,说:“肖岩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吗?”
项兰说:“你以为肖岩是看中了咱家的钱?姐,你也太小心了,世界上不是每个男人都只重钱、不重情的。肖岩要是为了钱,还不把我哄得好好的,赶快骗我结婚?为什么还对我带搭不理,总是要离开我呢?”
项青冷笑了一下,说:“阿兰,人心是很复杂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个有经验的老手,对你使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换了我是男人,我也知道你这样的富家小姐,什么东西都太容易得到,反而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项兰皱起眉,看着项青:“姐,你为什么会把人想得那么坏呢?那你说说看,这个叫普克的,是不是也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项青想了想,说:“他好像有点不一样。”
项兰笑着说:“看,对你喜欢的人就格外宽容,真是自私。他不才来两天吗,你就对他这么有好感,那当年在一个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不跟他恋爱呢?”
项青笑着说:“不关你的事。”
项兰说:“那关不关章辉的事?姐,你是不是打算换人了?”
项青轻轻打了项兰一下:“警告你哦,下次不能在普克面前乱说话。哪儿有什么换人的事!对了,今天我不在,你都跟他乱说些什么了?”
项兰说:“我可是从没有那么认真地跟人谈话的。你也知道,这个普克虽然看上去挺温和,让人觉得很舒服,但跟他说话,好像总想说真话似的。今天也没说什么呀,他问我爸爸的事,我就跟他讲讲呗。还问你的事,当然,那是我先跟他提的,他倒没有主动打听。说真的,姐,我觉得普克这人不错,你可以考虑跟他继续发展。”
项青说:“不说这个了。阿兰,姐想问你点正事儿。你要跟我说实话。”
项兰说:“这么严肃,什么事儿?”
项青说:“你是不是知道咱妈一些事,又瞒着我?”
项兰仔细打量了项青一眼,说:“是普克跟你说的?”
项青说:“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项兰说:“奇怪,我怎么觉得你们俩有点神秘兮兮的?普克到底是不是你的校友?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
项青认真地说:“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项兰想了想,笑着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等我跟你说了,你不告诉我,我又能把你怎么样?”
项青恳切地说:“阿兰,你不相信我吗?”
项兰又想了想,说:“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多想知道你们的事,八成跟我没什么关系。至于我说妈的事儿,姐,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发现?”
项青神色有点紧张:“发现什么?”
项兰说:“外人看不出咱爸妈的关系,你的心那么细,还会看不出?”
项青沉默了一下,说:“你也知道?”
项兰说:“哎呀,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呢。小的时候我真不懂,好像也没怎么看到他俩吵架,还以为他们挺好的。后来慢慢长大了,妈在家的时间是很少的,可她在家的时候,跟爸爸也很少说话,就算说几句话,也是客客气气,像装给我们看似的。爸爸也是,从来不问妈妈为什么回家那么晚?为什么不回家?上哪儿去了?表面看是对妈妈宽容,其实根本是不关心。你难道不觉得咱们这个家,虽然房间比人家的大,东西比人家的好,可完全是冷冰冰的,一点温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