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一下,不要紧的,事件早已结束了。我不晓得你听说了些什么,不过那件事在我心中已经解决了。而且要是你就这样把我抛下,岂不太过分了?&rdo;
感觉好像变成我在哀求对方。
鸟口抬起头来,露出一副饥肠辘辘的孩童表情。
然后他这么说了:&ldo;经历了之前横滨的那起事件,我觉得人生大受影响。可是对老师而言,之前……发生在杂司谷的事件,一定是更重大的事件吧。那会不会是……老师不愿意想起的事?&rdo;
&ldo;没那回事。别说是不愿想起了,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因为我已经决心不能够忘掉它了。只是啊……&rdo;
半年前,我遭遇了一桩极为凄惨的事件。
也就是鸟口所说的杂司谷事件,久远寺嘉亲是当时的当事人之一。而仙石楼这家旅馆的名字,也是我在那起事件发生之际知晓的。
以那起事件为开端,我涉入了几桩悲惨的事件,经历了难以置信的体验。每一个事件都是那么令人难以承受、无以排遣。但是如果先前我没有经历过杂司谷事件,我虚弱的神经一定会在其后的事件中遭受到严重的打击,不安定的精神肯定早已崩坏了。我在岌岌可危之处克服了这些‐‐或者说是蜷起身体承受过去‐‐而现在也像这样蛮不在乎地活着。所以现在的我,完全是经历了最初的事件才有可能存在的我。
那个事件对我来说,真像是一种仪式。
事件终结时,我杀害了我心中的某个我。所以才有现在的我。
对于这件事,我现在既无迷妄的执着,也不感到悲哀。只是已经死去的某个我的幽灵,偶尔会来去我的心中罢了。
可是,我不能惧怕这个幽灵。
这是我已经决定的事。
因为已经死过一次,我现在才能够活着。
那个夏日,我已经这么决定了。
自己的幽灵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我开口:&ldo;不,我不要紧的。&rdo;
&ldo;可是老师……&rdo;鸟口在犹豫,&ldo;还是不要吧。榎木津先生的事就算了。我会想办法的。&rdo;
&ldo;不,如果久远寺先生在的话,我更非去不可。榎木津那家伙怎么样都无所谓,而且我也不愿意涉入事件,可是我非得向久远寺先生打个招呼才行。自从那天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rdo;
&ldo;哦……&rdo;
这若是以前的我,一定会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面对。
可是就算捂住耳朵、闭上眼睛,那些东西还是会毫不留情地钻入我的心。
那么,没什么好怕的。
鸟口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ldo;我要去。内子她们应该也快回来了,不过,也没时间等她们了吧。&rdo;
&ldo;嗯,可是还是……&rdo;
&ldo;不,请老爷子帮我传话好了。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不过应该无妨吧。喏,带路吧。&rdo;
我站了起来。
就这样……
我再次陷入深渊。
‐‐所以千万不要深入。
不知为何,脑袋一隅响起了京极堂的声音。
我从衣架上取下外套。
外头已经暗下来了。
我的脑袋有些昏沉。
是我杀的。
铃子哭着逃进山里了。
然后再也不回来了,一定是死在山里了。
红色的火焰,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
铃子盛装打扮,穿着华丽的和服。
红色,蓝色。好美,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