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慢慢松开,我的半条胳膊失去知觉,他的手心也捏的通红。
我呼了口气,缓了很久……
这是我目前为止,除了过山车和大摆锤之外最惊心动魄的一次体验,当着全班同学,班主任还有她五岁小女儿的面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跟他五指相连。
“你的手还挺软的……”叶其文磕磕巴巴的说。
我把头埋进试卷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那种感觉就像一条树根,扎进我心里,很快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树。
其实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当属这种感觉的余韵,会让人不停地渴望下一次的到来,即使冒着天大的风险……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原来和喜欢的人发生肢体接触是会上瘾的……
后来又有过好几次,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叶其文就在桌下握着我的手,我无法思考,周围失去声音,只看得到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
一节课下来,我什么都没听到。
效率为零,十分可怕。
“我高二一定不要和你一个班了。”我这样告诉他。
他想了想就说:“好。”
因为我们都不是能一心多用的人,所以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杨絮满天飞的春天结束,粘腻的夏天到来,操场上的杨树叶子重新变得透绿,绿到极致的时候,高一升高二的期末考试就结束了。
我考得还算不错,以全班第四,全年级第四十二的成绩如愿以偿进入了本年级唯一的理科尖子班。
没错,理科尖子班一共五十个人,我排倒数第八。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看成绩单需要倒着看的时光。倒也不觉得屈辱,就是有些心塞。
尖子班是个人情寡淡的地方,排座位不管人际关系,也不看个子高矮,唯一看的就只有成绩。
班级安排在教学楼四楼,最高处不胜寒的位置。
李燕菲说的不错,分班了,不在一个楼层,就算还在一个学校,再见面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因为距离是很难忽略的东西。
分班那天叶其文一趟又一趟帮我把书从三楼搬到四楼,最后那趟我和他一起,他抱着一摞,我抱着一摞。
尖子班门口,他趁着人还不多赶紧跟我说几句道别的话:“程小昭,以后你就得自己收拾书桌了,别把试卷到处乱夹,用个文件夹收起来也行,用个回形针别起来也行,弄丢了,看谁好心借给你……”
我一仰头表示坚决不改:“那我去三楼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