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骇顿住,白起源见过凡主的真容!?等等,白起源背后的人是凡主!?
银发军统挥手赶人,道:&ldo;出去出去,都出去,看来第五大生态区区长要和老头子说个悄悄话。&rdo;
杨钦从没见过白起源殷勤的模样,这段时间来白起源给他的&ldo;惊喜&rdo;太多,他好像不了解这个人,也已经不想去看了。那只黑猫从窗台上跳下来,窜到他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像是在给自己挠痒。他带着猫,和吴骇等人一同出去外面等候。
门一关上,凡主便恢复本来面目,他依旧负手,身形却拔高,美貌着实太过刺眼,看向病床上的人,笑容依旧,道:&ldo;说吧,找我有什么事?&rdo;
白起源道:&ldo;当年我以那种方式&lso;死而复生&rso;,军区没有人相信我,是您亲自见我,您说我是奇迹,说我的理念是对的,说需要我,让我势必要保持本心,借助异魂的力量来救国,将来可助您一臂之力,您还记得吗?&rdo;
凡主淡淡地微笑道:&ldo;记得的。也是我相信你能胜任要职,于是力排众议,保荐你做第五大生态区区长,一直以来,你做得很好。&rdo;
&ldo;我当然做得很好!&rdo;白起源眼里闪过一丝微光,得意得像个孩子,但这不是稳重如山的区长会有的神情,&ldo;为了能做好,我咬紧牙关拼尽气力,才……我找你不是为了要表扬的。&rdo;
&ldo;你当然不是。&rdo;凡主笑容悠然,期待地等他继续。
白起源说:&ldo;我活得很痛苦。&rdo;
凡主道:&ldo;应该也不仅仅是痛苦,若全是痛苦,你活不了这么多年。&rdo;
人人都说他命太短,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活太长。
&ldo;你果然知道我在说什么。&rdo;白起源目光一紧,&ldo;所以我究竟是谁?&rdo;
他的身体是白起源,意志是白起源,记忆是白起源,但魂魄是异界来客,他的思维方式其实是域外的那种原始模式,他那没有规则限制的自由灵魂在这个条条框框巨多的地方受到局限,很多想法天马行空令他惊叹不已,但为了迎合世道,像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他竭尽全力,却在压抑中快要精神分裂……
听说他的记忆被抹除了,又重新灌注了新的记忆,成了全新的人格,这个真相令他崩溃。
凡主道:&ldo;你要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rdo;
白起源摇了摇头:&ldo;我人之将死,知道了也没意义,而且我不知道地球以外的天地,异界的什么存在,告诉我,我也记不住。&rdo;
&ldo;你该不会是来找我诉苦的?我没空听你诉苦。&rdo;凡主很有耐心地听着。许是憋了太久,没人能理解他,没人能知道他的真正想法,所以临死前才找上军盟统领,这样一来,就算事情不是他猜的那样惊世骇俗,至少他也就疯这一回。
好在,他没有疯。原来,他并没有疯……
白起源眼眶微微湿润,缓缓道:&ldo;你这张脸,我应该是见过的,你不仅仅是军盟创始人,你应该是,是……&rdo;白起源想不出头绪,道,&ldo;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你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杨钦跟你比,就像尘埃之于银河。&rdo;
凡主露出笑容。
&ldo;而且,我好像也是。&rdo;白起源眉头紧锁,一缕魂火摇曳却始终不熄,毕竟是他想死,寿命什么时候结束,若无意外便是他说了算,&ldo;我应该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却听你的鬼话,帮你做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一个微不足道的位置上辗转了这么些年,也实在是可悲。&rdo;
凡主笑道:&ldo;你怎知你是个大人物?你脑域阔度才七十,你连完整的记忆都没有,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rdo;
&ldo;但你知道我是谁。&rdo;
白起源道:&ldo;你一定知道我是谁!若你只是军盟统领也就算了,但你既然知晓我的痛苦,当年却要保下我,如今能来见我,听这么多废话,那么我一定有那个价值!我不是寻常异魂,我是……&rdo;
凡主微微眯了下眼睛,说:&ldo;说重点。&rdo;
&ldo;我是不是死不了?&rdo;
&ldo;你死得了,&rdo;凡主快没耐心了,说,&ldo;你闭上眼睛断了气,你就死了。&rdo;
&ldo;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死了的我毫无价值,不值得你浪费时间,我猜这道魂魄只是我的一抹残魂,我应该还有别的身份,活在别的地方,那个我才是你需要的。&rdo;
凡主目光锐利:&ldo;难为你凭空想象也能想到这点上。&rdo;
&ldo;你应该需要我,&rdo;白起源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道,&ldo;而我也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rdo;
凡主道:&ldo;哦?何事?&rdo;
白起源道:&ldo;把杨钦给我。&rdo;
凡主毫不意外,皱起眉头,道:&ldo;杨钦是我徒儿的好友,是我凡界本土人,怎么能随便给你。&rdo;
我果然还活着!
白起源目露癫狂之色:&ldo;把杨钦送到真正的我身边,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否则除非你永远不放他出界,不然他迟早会落到我手里,他本就是我的人,你阻止不了我!&rdo;
&ldo;你的人?&rdo;
凡界所有生灵,都是主宰所有,都是他的!生杀予夺由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