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的时候,沈老太太那却是先着人去请沈大老爷。
沈大老爷酒意还未散,胡乱洗了把脸,让小厮扶着往康宁院去。才进了院门,他就听到有哭声,走了几步就见到一个小丫头被打皮开肉绽,满身是血趟在地上。
也不知死活。
这又是闹什么事。沈大老爷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抬步跨过门槛。
沈老太太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着大儿子就亲亲热热地招呼,反倒是坐在罗汉床上抿唇不语。
沈大老爷终于察觉不对,心中嘀咕着打量老母亲,给她问安。
&ldo;老大来了。&rdo;沈老太太语气带着冷意。
沈大老爷愈发奇怪了,但也只当是沈老太太被刁奴气着,没有计较这些,仍笑吟吟道:&ldo;孩儿归家时喝多了些,未能及早来见母亲,还请母亲见谅。&rdo;
&ldo;喝多了?怎么来的。&rdo;
老人话语像是关心,语气却仍那般没有温度。
沈大老爷暗中皱了眉,回道:&ldo;是儿子那小厮扶着来的。&rdo;
&ldo;叫三砚那个?&rdo;
&ldo;是。&rdo;
沈老太太听到这话当即就摔了茶碗。
价值不菲的粉彩茶碗套就那么粉碎了一个,沈大老爷看着脚下的狼狈,有些回不过神。
沈老太太说:&ldo;将那贱奴叉到院子里打!&rdo;
沈大老爷发觉事情不简单,这还打起他身边的人来了,不由得眉心一跳,急道:&ldo;母亲,出什么事了。三砚可是做错了什么?&rdo;
说着,他心头也沉甸甸,十分不安。
&ldo;做错了什么?&rdo;沈老太太冷笑一声,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才又说道,&ldo;我也想知道他哪来的胆,打到他自己招,老大你在边上听听?&rdo;
&ldo;这&rdo;沈大老爷脸色终于变了,袖中的手握紧,在想要如何接话。
高坐上的沈老太太见他不语,还一副思索的模样,痛心又难过。她重重地拍桌面,还未开口泪已落下,声音带着哀意:&ldo;老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要向兄弟下手!老三这个做弟弟的到底怎么着你了!你们是亲兄弟啊!&rdo;
听着老人的话,沈大老爷显然错愕了一下,旋即心脏猛跳。
老三那边的事被发现了?
他嘴里辩驳道:&ldo;母亲,您这话儿子就不懂了,您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rdo;
沈老太太老泪纵横,见大儿子没承认,哭声更大。
院子里这时也传来三砚的哭喊求饶声,还有婆子让他说实话的逼供声。
这些声音汇聚在一块,闹哄哄的,又让人觉得沉闷窒息。沈大老爷心虚,更加是被闹得烦躁不安。